青岚观主讶然,竟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那我的病和这个有关?”
彼时,王管事已是递上了经方。
秦流西接过翻了翻,道:“您这病确实是和酒有关。您沉湎于酒,想必是每日都会小酌一杯。”
“这,确是如此。”王公笑道:“自我回老宅荣养后,问道养生,也好酒,必是每日午膳小酌一杯,晚膳亦然。老人家嘛,也没几个消遣,就好这个了。”
“既要养生,却不能日日沉湎于酒,小酌可以,却不能过量了。”秦流西道:“酒能生湿,湿又助火生,火湿相合又生痰,而痰迷心窍,不就见鬼了?”
“这,还有这说法?”几人均是一愣。
秦流西含笑道:“想必青岚师伯也跟您说过,您这宅子是清清静静的,并无妖邪作祟,王公您本也是上位者多年,自带一身正气,邪轻易不敢近。所谓见鬼,不过皆因痰迷心窍,产生癔境而已。”
一句话说,您喝迷了,产生幻觉了!
王公沉默了一会,哈哈的一笑,道:“是这理,观主,你怎看?”
青岚观主看着秦流西:“我却没想到酒这一块上去,那依你看,怎么治?”
“导痰顺风的方子您也开过,无效,是症不全对,而且,他不遵医嘱。”秦流西略带不满地看向王公:“想要病好,却不可任性,喝着药还要偷摸抿一口酒,再多的良药也是无效的。”
她把一张经方单独拿了出来,是青岚观主开的。
“观主也没说过,你怎么知道这个经方是他开的?”王公被秦流西指责,却是不恼,倒好奇她是怎么看出那经方是青岚观主开的。
秦流西说道:“我在他道院里看过墨宝,自然看得出哪个是他笔迹。”
王公捋着胡子,道:“眼力不错。”
“你倒是说说,这经方要怎么开?”青岚观主也笑。
秦流西也不多言,取了纸笔,一边写一边道:“以橘红贝母,天花粉,干菖蒲黄菱麦冬……三碗水熬成一碗。”
她写得极快,片刻就已经写出了一张经方,先给青岚观主看了,再看向王公道:“依着这经方服用,两服就能除癔境,我再帮您行个针,导湿平火,疏风化痰,此后这经方再服两剂就会平复如从前了。”说着话音一转:“但是,服汤药期间,不可饮酒,小酌也不行,可能做到?”
这强硬的态度,让王公身边的王管事小厮均是嘶的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向自家老太爷,哪怕是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孙子,在他面前都不敢如此强硬造次呢,这小道竟这么狂?
她可不是个花架式
青岚观主知道老友家的徒儿性子桀骜,不受拘束,却是头一回看她如此的不客气,不管坐在跟前的人是何身份年龄,她就端着大夫的做派。
他瞥一眼王公,轻咳一声,有心要描补一二。
王公却是一笑,故意道:“老朽要是做不到,你当如何?”
秦流西道:“做不到,那我就不给您行针了,左右是无用功,我倒省了功夫。”
王公哈哈大笑:“作为大夫,不是该苦口婆心,应劝尽劝?”
“那是别的大夫,在我这里,不存在那个,只说一句,对方不听,那就算了。”
王公虚指了指她:“你这么说,我还真不敢不听了。王立,你去让府医照经方取了药材熬药来吧。”
“是。”王管事笑着应了,又道:“这些药材老奴看都是很平常的药材,并不算太名贵,倒和之前的经方有些差别。”
秦流西说道:“凡是普通凡人,五脏六腑七窍都一样生的,并不因人身份贵重高低,它的构造就不一样了。所以这人生了病,也不因身份贵重而取名贵药材医治,而是对症下药。”
“说得好。”王公摆摆手:“你速去让府医熬了药来,我可不想再生癔境了。”
王管事连忙躬身退下。
他来到屋外,让小厮仔细伺候,他则亲自去府医那里,把经方递给府医看可行。
王家的府医姓邱,也是从太医院的一个太医,因为犯了小错险被流放,被王公给保下来,一直在王家做府医。
邱府医也为王公的病而烦恼,一直在翻着医术医典,看能否找到一两个像这样的医案,听得王管事说有人看诊且开了经方,便接过一看,又听了他自秦流西那边听来的话,不禁哎呀一声:“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家主好酒,酒能生湿,湿又助火,致痰热,确是如此。”
王管事道:“那这经方?”
“经方可用,痰热清,自然心窍通,也就神清鬼没了。”邱府医饶有兴致地问:“这可是青岚观主开的经方?”
王管事摇头:“是青岚观主的同道中人?一个师侄。”
“当真,道医中竟也有如此妙极的大夫,不行,我得去瞧瞧。”邱府医合上医典。
王管事拦着他:“在这之前,您还得先把药捡出来熬下才行。”
“好好。”邱府医当下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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