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滕府的偏门就开了,门外,早有护卫下仆把远行的东西放上马车。
老仇立在马车前,看着这浩浩荡荡的,心想这不求大师可真能整啊,来时可以说孑然一身,走时大包小包,还顺带两个小徒弟,其中一个徒儿还带着万贯家财。
这波她血赚。
滕天翰板正着脸走出,身后,是满脸笑容的秦流西和两个新徒弟。
这样的巨大反差,就跟父亲送女出嫁一样的不爽。
滕天翰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儿大不由人,这就被人拐走了。
“你可算是出来了!”
忽地一声大呼,有人向这里飞扑过来。
我一身反骨
随着一声惊呼,众人看过去,但见一个穿着紫衣梳着道髻,腰间挂着八卦镜的道长被两护卫拦在外,对方正气急败坏地看着秦流西。
是城阳道长。
贾家父子一出事,滕天翰就让人把城阳道长给放了,毕竟对方是不是真的飞贼,彼此心中有数。
而贾家的事,那贾圳已死,贾员外也残了,再有他施压,该查的就查,该定罪的就定罪,贾家不成气候了。
这不,贾家一被查处,立即树倒猢狲散,人人都和它撇清关系,就连萧刺史家的萧长瑞,得知贾家父子的事后,天不亮就出城往漓城去,一副生怕被牵连的模样。
他离开的理由也好找,就是还愿添香油,为表诚心,事不宜迟。
所以城阳道长也没理由再关着了。
只没想到,这人还敢出现在秦流西他们的面前,瞧这模样,是想要和秦流西干一架还是理论一番?
滕天翰不知怎想的,挥了挥手,让护卫散开,任那城阳道长来找秦流西的麻烦。
没别的意思,他就想看个戏。
秦流西不知某个大官的小气心机,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城阳道长冲到跟前,道:“你竟然还敢来?”
城阳道长气笑了,这是恶人先告状么?
“贫道怎的不敢来了?若不是你着人把贫道当飞贼拿起,贫道早已把那孽障拿下,就不会死人了。如今叫那贾家父子被那孽障害得一死一伤,你这就是见死不救,助纣为虐。”
秦流西也气笑了:“我警告你,不要胡乱污蔑,否则我可以去衙门告你,就说你对我人身攻击,使我身心受到伤害,随时要你割钱袋赔款。”
“你你你……”
“你什么你?贾家父子死不死的关我屁事啊,我又不是你,天生就是圣母,关爱世人,是谁都救。”秦流西鄙夷地上下睨着他:“不过你也不是真高尚,要不是贾家给的银子高,你也不会出手。”
城阳道长有些心虚,眼神闪烁,道:“胡说八道,我以诛邪正道为正义。”
“哦,挺好的,继续保持。”
城阳道长差点跳脚,强忍着气质问:“你放走了那孽障使得贾公子惨死,说起来,也是间接因你而死,就不怕祖师爷怪罪?”
秦流西:“我这人,就没个怕的,祖师爷要是因这个怪我,我就反了它!”
众人嘶的抽凉气:她也太嚣张了!
祖师爷:她是真敢!
“知不知道为何我敢这么说?”秦流西神色一冷:“是因为贾圳该死,而我,从不救该死之人!”
她下了两个台阶,目光灼灼地瞪着他,道:“你以诛邪正道为正义,在你心中,正义是什么?生人是正义,死鬼是孽障?你口口声声骂她是孽障的时候,可有想过,她为何会成为你口中的孽障?”
她眼神锋锐,语气咄咄逼人,使得城阳道长心中狂跳。
在她身后,小忘川眼中冒星星,小声对身边的滕昭说:“师傅她可真霸气,真威风,不亏是咱们师傅!”
滕昭默默看她一眼,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城阳道长吞了吞口水,道:“不管如何,她总归是害了人。”
“对,她是害了人,害的是杀她的人,杀人偿命,一报还一报,有何不对?没有因,哪来的果?”秦流西讥笑:“你为贾圳那样的渣滓鸣不平,可有想过她们母女的遭遇?”
城阳道长哑口无言。
“还有你指责我见死不救,凭什么?想拿玄门中人当以诛邪卫道为忠旨,诛一切邪祟,拯救苍生?呸,休想拿这个来道德绑架我。我天生一身反骨,可不像你圣母附体,双手一张,光芒万丈。”
噗嗤,不知谁笑了出来。
城阳道长被怼得绿了脸,好半晌,才道:“就算她有怨,贾圳是生人,她害了,就得担这罪孽,这对她有何好处?这个你该帮吧?”
“你见过哪个有执念的怨魂可以投胎的?”
城阳道长一噎。
“是人是鬼,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随心而已,至于罪孽?”秦流西低低笑了起来:“我若带着滔天之恨而死,对方却好生活着,我要这一身干净有何用?以牙还牙,以恶还恶,便是满身罪孽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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