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过莽撞了些。
在他身边的景小四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人总要长大的,他自己想明白才好,若是一直如此性子,总有一天是要吃大亏的。
秦流西看熊二面露惶恐不安,还有那不加掩饰的懊恼,便笑了,道:“没有人可以胁迫我做任何事,包括治病救人,我若不想做的,哪怕是最厉害的那位,也不可能让我做,而我做了,就代表着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你不必内疚。”
熊二愣住。
“不过你知道自己莽撞了就好,此后遇事多想一下,站在别人的角度看一看,才去决定做与否。小事莽撞无伤大雅,但要是大事上莽撞,那你会害死许多人。”秦流西道:“别让你的赤子之心有一天给你都带来麻烦,凡事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了。”
秦流西又道:“放心吧,不过是相爷不敢赌,才把我们请来,不会做什么的。此人刚正,身负功德,他是个真正能做实事的好官,哪怕行事可能有点激进和惹人诟病,但不可否认,他是个能为民请命的好官。”
蔺相来到门口时正好听到这话,神色有些奇怪,却是咳了一声,看向秦流西道:“少观主?家母已经安置好了,太医也已经来了。”
“那就走吧。”秦流西很干脆地起身。
滕昭跟着她,拿起了药箱。
蔺相看了滕昭好几眼,这孩子瞧着总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滕昭面无表情地撩起眼皮,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又避开管事要上来帮忙拿药箱的手:“不必。”
沉默寡言,一看就是不讨喜的孩子,就是身上收拾得过分整齐,板板正正的。
蔺相越看越觉得熟悉,道:“这小道童似是在哪见过?”
老实如秦流西眼皮都不抬:“嗯,滕天翰的长子,如今是我的徒儿了。”
“哦。”什么?
蔺相脚步一顿,细细看向滕昭,是了,这不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大理寺少卿么?
去年滕天翰办了桩贪污官银的案子,做得特别漂亮,已是记下了政绩,今年过年吧,又娶了新妇,听夫人说那新妇好像也传出了好消息,挺春风得意的了。
可这,长子给道家做徒儿了?
滕天翰的心可真大。
蔺相感叹:“滕大人竟也舍得。”
滕天翰:说出来都是泪。
秦流西笑着摸了摸徒儿的头,得意地道:“自然是看我有本事。”
蔺相看向她,心想,你也只是个孩子,可却是个收了徒的孩子,好像有哪里不对。
领着她一边往母亲的院里去,蔺相似是不经意地道:“少观主会算术?”
“会一点。”
蔺相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换了话题,问:“不知少观主对我母亲的病可有看法或提议?”
“无看法,老夫人是年轻熬坏了身体,这些年贵府静养着,太医调理方子也算对症,她今年也将近七十了吧?”
蔺相抿唇:“也六十有八了。”
“相爷,这个年纪,除了保持身心愉悦和养着,其余的,只能顺其自然,生死有命。”秦流西道。
蔺相心脏紧缩,张了张口,想问还能有几年。
可是他竟不敢问。
秦流西却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声音十分低,道:“精心调养,活个古来稀也是不成问题的,再多,看天命。”
蔺相脚步一顿,呼吸都变轻了,扭头看去。
夜色之下,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和他对视,无惧,无畏。
连家中小辈都不敢和他对视,可秦流西却是没有半点畏惧,眼神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特别平淡的事。
蔺相别开视线,重新勾起了唇:“到了。”
秦流西随着他入了老夫人的寝卧,除了有些穿戴富贵的妇人和男人,就看到一个胡子花白的太医在给老夫人扶脉,见蔺相来了,顺势放下了手。
蔺相上前问:“欧院正,家母如何。”
“肝阳上亢引发的脑卒中,幸得行针疏导血管壅塞及时又服下了安宫丸,能使意识清醒,否则老夫人危矣。”欧院正叹道:“此人用针极为精巧,饶是老夫用针,估计也不及她果决。”
这也是秀姑转述秦流西都针刺了什么穴位才得知的。
蔺相下意识地看向秦流西,道:“这位就是救治家母的大夫,是个道医。”
“道医?”欧院正看向秦流西,神情更为惊讶,道:“竟如此年轻。”
秦流西拱手行了一个道礼。
蔺相:“欧院正您看家母这病可该如何调理,不妨和少观主探讨一二?”
欧院正听了这话,是正中下怀,他也想问一下秦流西这用针的穴位有何讲究,还如此大胆。
两人走到一旁,旁若无人地商定行针和定方,以及针对老夫人此后的调理说个不停。
蔺相看秦流西和欧院正说起医术的行语,对答如流不说,一些论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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