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幸的心发沉,任夫人已经成了个活死人,兰宥呢?
一路再无话。
秦流西在马车盘腿坐着,双手结印,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兰幸看她如此,自己心里也装着事,也没打扰,只是坐在车门处,沉默着想东想西。
包袱里有了动静,是癞疙宝终于忍不住包袱放着的那个邪佛像,把玉盒顶开,跳了出来,喘了一口大气。
“可憋死老子了!”
正瞎想着的兰幸被这冷不丁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回头,除秦流西外也没人。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癞蛤蟆蹦跳着来到车门处,双爪往后一撑,身子往后仰,一条腿垂着,像是人似的半摊着。
兰幸:“!”
这什么鬼?
癞疙宝在门边坐着,像是活过来似的,微微歪头,伸出一爪子扬了扬:“认识一下,吾乃是三足金蟾。”之后。
兰幸:“……”
三足金蟾?你怕是这个残吧!
他可是见过三足金蟾的雕琢,哪里是它这么个残破样?
搁这骗谁呢?
不过重点不在这,是这只蛤蟆会口吐人言。
兰幸想到入城之前,秦流西身后传来的声音,就是它没错了。
先有兰宥被夺舍一事,后跟着秦流西走了一回阴路来了这齐州,又见识了假死的活死人,还看秦流西问阴差,以及那什么邪佛像和活了几千年得来的老妖怪种种,兰幸的见识算是齐活了,对这些超乎现实的神奇之事也不觉得多惊奇了。
鬼都见过了,一只像人一样搞动作的蛤蟆口吐人言,他也能淡定了!
“兰幸。”他干巴巴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癞疙宝痞里痞气地道:“我知道,你是那个搞龙阳的。”
兰幸:“?”
他扭过头,视线往下,盯着它的那明显被削断了的残足,道:“你这条残腿是被人削的吧?因为嘴贱惹的祸?”
癞疙宝蹦了起来:“揭人不揭短,你懂么?”
兰幸:“你是人么?”
感受到了深深恶意的癞疙宝:“!”
这人类好嚣张啊!
尿一个,嗞他一身。
就在它想使坏的时候,秦流西咳了一声。
癞疙宝的尿意瞬间憋了回去,算了,它堂堂准三足金蟾不同一般人计较。
不知自己逃过一尿的兰幸又恢复一脸冷漠。
秦流西看向癞疙宝:“你出来做什么。”
癞疙宝说道:“你把那佛像放在包袱里,这谁受得住?我烦得不行。”
秦流西看了包袱一眼,道:“你也不是个好的,既然之前走了邪恶一道,和它呆在一起,不是该沆瀣一气才对?”
日常蛙身攻击是吧?
癞疙宝叫嚣:“就不能让我改邪归正,一心向道?”
呵呵。
秦流西把邪佛像拿出来,问:“你可有感受到一点不对的?比如和你从前在那什么山洞感受到的灵气,这里头可有相同的气息?”
癞疙宝摇头:“没有啊,山洞那边是灵气,这玩意则全是邪气,两者怎么可能相同?”
它一副你别当我傻的表情。
“那你就没有一点想和它沆瀣一气的欲望?”
“没有,我没有,我保证回到万佛山洞我就老老实实修炼,再不走旁门歪道行了没?”癞疙宝快疯了,这人是要逼它成邪修么?
秦流西睨了那邪佛像一眼,道:“那你意志还挺坚定,就是我瞧了这玩意,都心生戾气。”
癞疙宝的红眼珠瞥了过去:“戾气是有,这不就觉得心烦才待不住。”
秦流西重新看向它,淡淡地道:“邪物会扰人心智,修行之路不易,不能坚持道心,一步行差踏错就容易万劫不复。你从前干下的种种,担下的命孽和因果都没清算,我不杀你,但天道必会记这一笔。不管你修行到哪一步,到你渡劫之时,或许还不用等到渡劫那一刻,就会遭到因果反噬,到时候你会比和我斗法时更惨,你的选择,会是正还是邪呢?”
癞疙宝一颤,蛙身一点点地蔫了。
秦流西没再说话,好半晌,才听到它传来一句:“到其时,天不容我,那就是我的命数!”
凡修行的,不但是人还是精怪妖物,都躲不过天道。
退后,她要使坏了
秦流西以为这南无寺会藏在深山老林中,搞古朴神秘那一套,但事实却是,所谓的南无寺,只是万佛山下一个庄子改建起来的,盖了一个正殿,一个偏殿,还有数个客院,正门处本来属于庄院的大门门匾上,用金漆写了南无寺三个字。
盯着那寺名看了一会,秦流西又打量四周,说句实话,这边风景秀美,听说这庄子里还种了不少桃树梨树之类的,这要是到了花期时,这风景必然很受文人雅士的吹捧和喜爱。
寺庙内,有烟雾缭绕,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香烛的味道,也就是说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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