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峥浅笑:“还行,是个小小的千夫长了。”
语气不骄不躁且平淡。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秦流西却知道她一个女子入了男人堆该有多难,而且女子之身多有不便,光是守着这个身份就很费力,更不说混到这个地位。
不必细说,她也知席峥在其中付出了什么,那不是区区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道得明的。
“把手伸出来。”
席峥愣了一下,把手伸出放在台面,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脉象摸了良久,又换了另一手,道:“你身上暗伤不少,没有让军医调理过?”
席峥轻笑:“那是军营,若是上了战场伤着回来,军医保着命就行,仔细调理,哪有这样的条件?再说了,我这样的身份更是不便。”
“难道没有看过军医?”
“这倒不至于,我也只是人,受了伤,肯定得看大夫,我那个大营的军医曾经受过我爹的恩惠,没有拆穿我,平日也多有照拂,要不然,我哪能混出一个千夫长来?”
男女的脉象还是不同的,一摸就能知道,要不是她去的军营,那个军医曾是爹的旧部,她女子的身份早就穿了。
席峥喝了一口茶,道:“他平日已经足够照拂我,旁的却是不能多了,没啥事,我天天练武,身体还行。”
秦流西道:“你觉得还行,我瞧着却是暗伤沉积而且体寒,现在可能没什么,等你年岁渐长,麻烦就多了,尤其是体寒,于女子有孕也难。而且,你是用了药抑制你女子的阴阳五行?”
席峥愣了一下:“这你也能通过扶脉看出?我是用了一些药,你知道行军紧凑,要是我每月都来癸水,也是不便,所以就请他用了些药,从我入军营到现在,我统共就来了两次葵水。”
怪不得她体内阴阳紊乱了。
席峥看秦流西叹气,笑着说:“其实这也无所谓的,不来葵水还方便,我也没想过成亲生子。”
从走上这一条路开始,她就把自己当男人看了。
“身体才是本钱和资本,你要是早早就透支破坏了,于你以后,得不偿失,哪怕你不想成亲生子,也要承受身体不适的疼痛,这又何必?”秦流西道:“我给你捡些药材炼成药丸子吃吧,也能调理身体。”
席峥心中一暖,眼眶微微发热,军营里的军爷们看她升得快,有几个知道她都付出了什么?又有几个真正关心她的身体?
秦流西和她也不过见了两次面,却是情真意切,她忍不住伸手握了她的手:“多谢你。”
“也不是多难炼的药材,谢什么?”秦流西轻笑,道:“不过你这样也不是个事,瞒得住一年可以,却不可能一辈子。如果你想着在这条路走到底,你女子的身份,得寻个恰当的时机透露出去,到时候你或许可以组一队自己的娘子军,也不必和那些粗爷们住一起了。”
“嗯。”
秦流西想了想,又问:“你来此地是为何?刚才听着,你还要回去听差。”
“我也算是当护卫的,兰城刺史过寿辰,顶头上峰威远将军去贺寿,我一个千夫长,就跟着当个亲兵护卫。”
“此人秉性如何?”
席峥微顿,迟疑了一会轻声道:“是个暴脾气,用兵神勇但无大谋,有点儿任人唯亲,刚愎自用,不过倒不屑占属下的军功,该是谁的,都给谁。”
秦流西点了点桌面,道:“权家你知道吧?那家的权小将军权璟,你可听过?”
“权家掌着西北十数万兵权,权家男儿甚至女儿都是马背上成长的,西北军自然无人不知。”席峥有些好奇问:“你怎么提到他上面去了?”
“他是我的病人。”
席峥惊愕不已:“听说权小将军中了毒时日无多,近来听说已大好,竟是你救了?”
“嗯,对方给的太多了,没法拒绝。”秦流西咧嘴,说道:“反正都是要打仗守护百姓的,你去他手底下混如何?”
席峥怔住,这,这是为她铺路吗?
“权璟这人不是个迂腐的,听说他们权家也出过女将呢,你有实力有本事的话,过去他手下,总比在一个刚愎自用的人手底下混着要强。我会和他言明你的身份,到时候,你也不必时常忧心自己女子的身份会被揭穿。”秦流西看着她,道:“虽说你不怕死不怕注孤生的,但真等你混出头,有这么个随时会爆的大雷顶在头上,一旦攻讦的人多了,你从前所努力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你甘心?”
席峥有些喉干舌燥:“可是,那是你的人情。而且,我还有家仇在身……”
“你觉得你的死敌和权家比,谁更厉害?我不是说那威远将军不好,你也说了他刚愎自用,有时候听不进他人建议的人,很容易就做错决定,连身边的人都会受到连累。可能你觉得我现实,但人往高处走,你没资源便罢,有资源,何苦在底下挣扎奔跑?有人保驾护航,你离目标就会更进一步,也离你以女子入军营的初心更进一步。”秦流西目光炯炯,道:“我相信你,哪怕你本意是为了报家仇,但保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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