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还跟了一串的小豆丁,流了一地的哈喇子,眼馋地看着她手上的一把羊肉串。
香,想吃。
秦流西却像是逗他们似的,故意在他们面前表演,把串子横着往嘴边一放,豪迈吸溜,香肉进嘴。
小豆丁们嗷的哭了,馋的,引得路过的人看过来,目露指责。
人干事儿?
其中一个酒楼靠窗位置,有人看到这一幕,也噗嗤笑了:“这人忒坏了,也不怕被套麻袋,不过瞧她这张脸,倒跟咱们的秦千夫长一样,雌雄莫辩的。”
“嘘,你要死啊,不知道千夫长最烦别人拿他的脸说事?”
“别说了,人来了。”
几人看向楼梯口,有人从二楼处走下,穿着一身高领玄服,肌肤呈小麦色,长眉斜飞,一双黑眸冷沉,唇常年抿着,却仍可见那嫣红色,头发盘起来梳成高髻,用黑色缎带束着。
“在说什么?”那青年大刀阔斧地走过来坐下,冷漠地问了一句。
众人也不觉得他高傲,因为他的性儿一贯如此,在军中倒是有人看不惯,不服?那就撸袖子,干架!
这小子是个不要命的,上了擂台,就跟狼犊子似的,十分凶,是那种不怕死的凶,打得脸青鼻肿也不在意,但这种狠劲反而让不少看不惯他的折服了。
尤其是上了战场,他也不怕死,还有点小谋略,又讲义气,时长久了倒也服人,而他也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混到了千夫长的位置。
这个位置,倒不是凭着她那张好看的脸得来,而是实力,从小伍长,到十,到百,但凡是战役起,她都主动请缨,上阵也勇猛,得了军功,自然就升了。
军营里,从来都是以拳头实力说话,谁强,就服谁,秦兄有勇有谋,他们自然也服。
升千夫长还是上月的事,是他跟着大队入了草原,还割下了一个部落小头领的头,这就升了。
“我们在说外面那小子不干人事,拿了一把羊肉串子溜娃,把那些个小屁孩给撩得嗷嗷哭,忒坏。”其中一人笑着往外努了努嘴。
那青年不经意地往外瞥了一眼,道:“行了,赶紧吃了,还得回将军那边当值……”
他的话一顿,眼睛死死地盯着在外头拿着羊肉串笑得恣意张扬的人,腾地站了起来,双手紧捏成拳,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怎么了?
“秦席,怎么了?”
秦席已经离了桌,一阵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秦流西此时已经逗够了孩子们,正要把手中的羊肉串子给他们一人一串,忽地感到一阵风卷来,下意识地就把几个孩子往身后一带,自己面对着那阵风,手中的羊肉串往前顶着。
是的,要是不长眼的扑过来,羊肉串可以变成串人肉哟!
好在那是一股识相风,在她面前停住了,只是赤红着眼看着她,嘴唇抖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流西眨了眨眼,举了一下手中的串子:“你也馋我的串了?”
岂料这话一落,对方就落了泪。
秦流西吓坏了,连忙递了一串过去:“一根串而已,不至于啊,拿去吃。”
秦席呆愣愣地接过来,看了一眼手中的羊肉串,又看着她,有些嗔怨:“你是不记得我了么?”
啊,熟人?
秦流西看着她,这人一脸正气,还有煞气,那是属于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脸有几分面熟,谁?
秦席从脖子里勾出了一条红绳子,捻着绳子的玉符往她眼前一扬,吸着鼻音,轻声道:“是我,席峥,宁洲府杨子领林坡那对姐弟的姐姐。”
秦流西一看玉符就知道出自自己的手,再听她提起这个地方,记忆立即复苏,讶然地打量了她一眼:“是你呀,你已经当小官儿了。”
“是我。”她破涕而笑。
扒着窗口看热闹的几个军爷,吧唧了一口:“这是久别重逢的相认现场啊,瞧着挺袖里袖气的,不知是谁。”
秦流西耳聪目明,看了过来,眉一挑,袖里袖气?
为席峥铺路
难得在武城遇见秦流西,席峥瞬间就把自己的同伴给抛诸脑后,让他们吃完就回去上峰那边听差,自己会过朋友再回去,然后和秦流西另开了一个雅间用膳。
点了好几个当地的名菜,席峥就迫不及待地和秦流西说开了,道:“你怎么会来武城呢?可是有什么事?”
“本家的人在武城流放,便宜弟弟身受重伤,就来当好人了。”秦流西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流放?”席峥惊住了。
“嗯,前前光禄寺卿秦元山是我祖父。”
席峥本也是将门出身,对于文臣不说全然认识,但大部分也是耳有所闻的,像京里的三品大员就更不必说了。
秦元山她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此人,竟是秦流西的祖父么?
秦流西没多说自家人,而是看向她,说道:“你呢,在军中挺混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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