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四次的和他作对,狗皮膏药一样,真烦。
秦流西在马车中睁开眼,看出车外,按了一下胸口,把那突起的心悸给按下去。
……
余杭绿湖。
秦流西来到水神庙,也不用她召唤,风伯便出现了,只是这一出现,她就惊了。
“你神魂怎么回事?”风伯这神魂看着特别虚弱和不固,就像是要散了似的,这不对啊,水神庙做得极好,在当地也极有名,来供奉的百姓很多,而随着信仰越来越多,他本该越来越凝实才对。
但事实却是,神魂不固。
修道的知道,但凡山神河神这些神,都因为信仰而存在,一旦失了信仰,它们便散了。
作为绿湖这里的水神,风伯因缘巧合才成半神,但需要的同样是信众的信仰,要是失去了,他不会再是神,尤其是佛骨在他魂魄里,没有正道功德信仰,佛骨会不会反扑未可知。
如今,水神庙的香火不绝,但他的神魂却是不稳固,便有些古怪了。
“不知道,我发觉我的信仰之力在流失。”风伯皱眉道:“不管我吸收多少信仰之力,它们都在流失,落不到神魂中,反而我的神魂有些暴戾,有种想失控的感觉。”
秦流西皱眉:“想失控是个什么情况?”
“就有种毁天灭地的欲望,越是压制,所耗的神力就越是消耗得快。”风伯沉着脸说:“我怀疑是那根佛骨的缘故。”
“嗯?”
“每当我压制时,它就隐有要抽离神魂与我对抗的感觉,越是对抗,我就越虚弱。”
秦流西看向他的腿骨,若有所思。
“我无法吸纳信仰之力,还得要压制这种欲念,如今我尚且还能压制,若有一日,我不能,反被压制,我是不是会成为那个恶佛?”
秦流西抬头:“怎么会这么想?”
风伯摸向腿,道:“因为有一瞬会想放任自如。”
秦流西想到自己握住佛骨时生起的欲念,是那里的力量想要拉她沉沦,与之共舞,想要把她同化。
过了数千年,这佛骨残余的力量还这么强悍,那在鼎盛时,他又有多强?在那时灵气充沛的时候,是否只差一步就飞升成神了?
“你可以将它剥离吗?”秦流西问。
风伯一愣,他微微阖眼,心念一动,想要把那块佛骨从神魂中抽离出来。
然而,在他剥离的时候,他的神魂越发的虚弱,想要溃散。
乌云压顶,水面震动。
“师父。”滕昭看向绿湖,满脸惊骇。
秦流西扫了一眼,绿湖的水在快速上涨,在震动,不远处有游船在湖面停留,船中发生惊叫,有人掉下水喊救命的声音。
绿湖下,像是发生地动一样,鱼儿泛白。
有百姓跪在了湖边拜着水神,满脸惊恐。
秦流西连忙制止了风伯抽离佛骨。
风伯睁开眼,神魂越发虚,身上的功德金光,有些黯淡了。
秦流西脑中急转,他成水神,乃是得了佛骨,融合其中的力量,才能救人,得了功德成为半神,如果抽离了这佛骨,那他还是半神吗?
不,抽离了,凭他这虚散的神魂,还能成半神吗?
若放任,他既不能吸纳信仰之力,抽离佛骨绿湖则动荡,他还得压制那佛骨反扑,一旦压不住了,他是水神风伯,还是恶佛兕罗?
两难。
“丫头,你能不能亲自动手了结我?”风伯看了过来,声音深沉。
秦流西眼神一凝,弑神吗?
若你成为他,我便弑神
“您让我弑神?”
秦流西和风伯四目相对,眼里有几分惊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风伯露出一个苦笑,道:“我知道,我就是怕我压制不了,如今你看到了,剥离这块骨头,这绿湖都要翻转了,万一有一天……我不想成为他。”
“不至于。”秦流西说道:“你要记得,你是水神风伯,只要坚持道心,就会走在正道上。”
“如果不行呢?”
秦流西目光炯炯,道:“如果当真有一天你成为他,我便弑神。”
风伯的眼十分黑,似有触动,道:“好。”
秦流西又道:“信仰之力流失,或许便是因为这块佛骨,从前我说过,这骨头,他比我们更想找到,他的神魂也更容易感知其下落。”
“你是说,他已经知道有一块在我这里了?”
秦流西沉声道:“或许。”
风伯皱眉,问:“如果知道,为何不来取,你不是说他想要吗?”
“或许他正想利用这佛骨吸纳信仰之力,凝实神魂。”
风伯抽了一口气,冷道:“既如此,你更要把我摧毁,而非看他通过我这里不断恢复实力,真到了他完全恢复的一日,我们能像数千年前那些前辈一样,再次把他拿下禁锢于九幽深处?”
秦流西看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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