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镜飞了起来,立在他面前,他打了几道术诀落在镜面,仿佛一颗石头打在水中,平静的镜面,竟是荡起一圈水纹,在微微扭曲。
道长双手结印在胸前,眼睛紧紧盯着镜面,现形吧,小兔崽子!
秦流西眉梢一挑,竟和她隔空斗法,这人有点东西。
想看她?
巧了,她也想看看他是什么鬼!
秦流西术诀一变,也不反抗,直接透过阴煞针,顺着它的因果阴怨,入了对方的镜阵。
一张圆润的娃娃脸。
而对方,也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的脸:“竟是个女的?你是何方神圣?”
“我是你姑奶奶!”秦流西手一挥,把那根阴煞针直接戳进了镜阵,而那根针竟是向那娃娃脸直插而去。
傻缺,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么?
娃娃脸瞳孔一缩,隔空传物。
他连忙闪躲,然而,来不及了。
咔嚓。
针直接穿透镜面,砰的一声,紫金镜碎裂了,那根针直飞他面盘。
娃娃脸呕出一口血,他的紫金镜怎么可能这么脆皮?
他拿着手边的铜钱剑击飞来到眼前的阴煞针,针落地,轰的起了火。
娃娃脸只觉得胸口猛然一烫,又喷出一口血,睁大双眼看着那火焰,瞳孔微震。
他的手在不停颤抖。
区区一根阴煞针带来的反噬,并不会有多大的杀伤力,可这根针却被裹了一层火,那火燃烧时,仿佛把他的灵魂都灼伤了。
这女道是个硬茬子!
她到底是什么人?
娃娃脸震惊之余,再看到自己跌落在地的紫金镜,心痛得无以复加,他亏大了!
盛京果然不利于他!
娃娃脸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颤着手拿起紫金镜,脑海里却现起那张凉薄的脸,眸光阴沉。
不过是隔空斗法,他在这女道之前竟没有还手之力,如果面对面呢?
会不会是秒杀?
她甚至能隔空传物,并形成实质的杀伤力,看她的年纪,应该也才二十出头吧?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她同样是,她既然能取出针,那必然是皇后请来的帮手。
完了,他要被挂画像在城门墙上了。
娃娃脸吞了一颗丹丸,立即去唤人帮忙。
此行果然大凶。
秦流西这时已经唰唰的画出一张画像递给沐皇后,道:“就是这个人,找到他,应该就在盛京!”
沐皇后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么年轻。”
“修道之人,若达到一定修为,可保容颜不老。”
沐皇后:“……”
羡慕了。
她把画像递给去而复返的翠竹,吩咐了几句,全城搜捕,理由么,祸害中宫就足够了!
沐皇后支开了沐夫人,对秦流西赞道:“观主果然能人所不能。”
“你谬赞了,术业有专攻罢了,就跟我刚才说的,并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斗法,我挺擅长的!”秦流西淡笑,道:“我能来见娘娘,想来娘娘也是知道缘由的,不知娘娘是否真心愿意上船,毕竟齐骞的身份,并不是娘娘所中意的,他算起来,是你的情敌带来的外室子。若要扶持他上位,还真挺膈应的。娘娘不妨想清楚,毕竟这条船,不容有人在后面拖后腿。”
要是东风俱备,她却临门背刺,这船得沉!
沐皇后却是笑了起来,道:“观主不会以为,本宫对圣人有男女之情,且坚贞不移吧?”
就那种马,他也配?
祖宗,杀头的话快别说了!
沐皇后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扯下帐子挂着的一条龙凤扣络子在手上把玩,这阵子因为病痛和五石散折腾而显得憔悴的脸很是寡淡,就连嘴角都多出几条细纹,抿着嘴的时候尤为明显。
她勾着唇,手指绕着络子的丝线,道:“被封为中宫皇后的时候,本宫就知道他心里有着别的女人,从他嘴里迸出别人的小名时,本宫就知道,本宫该如何面对夫婿,君臣相称,相敬如宾,也只如此,本宫才能度过这深宫漫长的岁月。”
沐皇后看着秦流西说道:“本宫不会说太多的话来说服你本宫可信。但你尽可放心,本宫要的,从来都是安享晚年,嫡公主比谁都尊贵,以及保证沐家的富贵,这些都能满足,是谁当皇帝,本宫不在意。”
毕竟,她没有嫡亲的儿子,比起那些有母亲且对自己位置虎视眈眈的王爷们,齐骞如今这个妹夫,反而更是沐家最该选择的人选。
“齐骞,这辈分……”
沐皇后摆摆手,道:“史书都是由胜者编写的,若论关系辈分凌乱的,谁能及史记上那位有名的女帝?只要本宫要的都达成了,他是喊我母后还是喊我长姐,抑或只是太后,都不重要。甚至到那时候,本宫可以别院而居,也都无所谓,只要我们是胜者。”
秦流西笑了:“娘娘真是难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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