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了。”
滕昭的心一沉。
魏邪面无表情,声音沉沉的,道:“地府里的红莲业火,熄了。”
他亲眼去业火地狱看过,甚至去抢过判官手上的生死簿,试图找出那人,然而,没有,通通没有。
她不存于世间!
所有人听了这话,均是变了脸色。
红莲业火熄灭了,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火种真的没了。
一股悲伤蔓延开来,比亲眼看见秦流西献祭还要来得沉痛,这三天,他们还算是怀抱着一点希望去找,但业火熄灭,便是火种不在。
滕昭像是失了魂,跪在地上,看着那片流沙,脸上惨无人色。
清远擦去了眼中的泪水,向尚幸存的所有修士拱手一拜,道:“诸位道友请回吧。恶鬼已不存,天下大定,诸位道友包括身死道消的道友们,皆是功德无量,是为大善。然,苍生在,人心难测,便有妖邪滋生,世间还得靠道友们诛邪卫道,也不必在此处久留了。”
“清远道友,不求真君敢于为苍生以身证道,我等总要送她一程,不知丧仪何时办?我等必至。”有人恳切地问。
清远摇头:“正道虽赢,但世间经了这一场浩劫,正是要恢复生机和安稳的时候,民间百姓亦多有受灾需要帮扶的,繁琐的丧仪就不操办了,诸位有心便给真君上一炷清香。”
不是不办,是不愿意办。
他们宁愿相信她是在闭独关,也不愿相信她真的身死道消。
“这……也罢。”
这一场战役,虽然他们赢了,他们也是幸存者,但因为在成神大阵中被汲取灵力,神魂受损,导致修为大退。
兕罗他乃是存活了几千年的恶魂,他见识过广袤的世界,见识过灵气充沛的修仙时代,他懂的比他们加起来都多,而到了这个灵气匮乏的时代,他们的修为,真的不够看。
他们甚至连那些白骨人大军都打得狼狈,在那个大阵中,他们连灵力都守不住。
终究不是修仙时代,而是普通的凡间。
他们远不如他,连那过了几千年的骨头含着的力量都不如。
若非秦流西献祭自身,以火种焚其身,永堕虚无,只怕苍生不存。
不求真君,当敬之。
所有人诚心实意地向着那片沙地行了大礼,陆续离开。
“阿弥陀佛。”慧能大师念了一声佛号,盘腿坐了下来,闭起双目,念起往生经。
梵空也坐了下来,那叫静宁的小和尚也挨着他坐下。
惠全满脸哀伤,对清远道:“敬辞长老圆寂,玉佛寺也大损,贫僧便不留了。”
清远点了点头,道:“敬辞长老亦是功德圆满,大慈悲也!”
他看向一直没有清醒的齐骞,道:“圣人就劳您送回宫里去,他虽然龙体大损,但身上有真君打下的灵力护着心脉等,不会致命,只不过寿数却……”
惠全轻叹:“这都是宿命,躲不过的。”
清远看着他背起齐骞,入了虚空,再回头,泰城真人,还有成阳子,司冷月都在,青岚观的,留下了和明,青岚观主此番在战役中,因为护着修为低微的修士而同样身死道消。
而自家,虽只死一个,可那一个,却顶千万个。
清远喉头腥甜,把那要涌出的血给咽了回去,抬头看向那片地。
封修一直坐在秦流西消失的位置,妖力也在不断地消耗,刺探地底。
他的妖丹,本就因为在东海那边留下一点成护海兽而缺了一角,此番浩劫,他拦下了海啸,那一角妖丹早就不存,他得了反噬,又在大阵中大用妖皇之力,九尾狐变成了三尾,毛色枯黄,再不见从前的油光水滑。
但无所谓的,只要她回应,他一条尾都可不存。
可那没良心的小混蛋,没有半点回应,她可真该死啊,说好一起打怪,她自己抢了坨大的,真混账啊。
敬人间,不枉来过?
我可去你的吧!
三天三夜,妖力终于枯竭,他的神魂破碎,倒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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