檄文这种东西,他的影响力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人头这种东西,都摆在你的面前了,这震慑力还是很强的。
青州叛乱只持续了一个月,甚至还不满一个月,就被一旁的胡遵给火速拿下,这还是以刺史带头,召集州内诸多太守,领着石苞的军队所打出的战绩。
倘若是其余州,只怕是连十天都坚持不到。
曹髦一脸惬意的坐在上位,侧着头,眼神微微眯着,仿佛是在休息。
宴会甚是吵闹。
这大概是军中将士过多的原因。
胡遵的性格粗狂,跟这些人往往能相处的很好。
大臣们也不拘束,这些人吃的酒比将士们还要多,毕竟他们大多数人的主要工作就是吃酒。
随着胡遵的前来,大魏的最后一处战区也归了曹髦所有。
如今,整个曹魏的军队,都已经控制在曹髦的手里了。
曹髦也算是真正的坐实了皇帝的位置,成为了真正的实权皇帝,他只用了一年多的时日,就超越了自己的前任,曹芳十年都不曾做到这一点。
坐在上位的皇帝散发着无形的气场,令人惊惧。
哪怕是胡遵这样的大老粗,在面向皇帝的时候也是不由得压低声音,收敛了几分。
曹髦羽翼已成,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了。
群臣此刻的想法各不相同,皇帝的权势越来越重,又发生了如此恶劣的叛乱,朝臣大族此刻都只是想着能安然保全自己,完全没有要在这个时候去激怒皇帝的想法。
这宴会也因此而变得其乐融融,不同派系,不同出身,不同地域的大臣们,此刻都是喝的脸色通红,言谈甚欢。
朝中的诸多派系在相互撕扯了许久之后,终于呈现出了稳定且平衡的趋势。
群臣们看起来惬意,心里却都是在猜测着此刻皇帝的想法。
曹髦其实什么都没想。
这吵吵闹闹的宴会与他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帘幕。
曹髦几次试着融入,却就是融不进这欢乐喧闹的氛围里,就似乎曹髦的身上有什么屏障,连那氛围都不能靠近他。
曹髦不是很喜欢吃酒。
也不知为何,曹髦吃几口酒便会脸红,可脑海却又极为清醒,可他确实是不喜欢酒水的味道。
比起酒水,他更喜欢吃茶。
曹髦拿起了酒盏,心里抱怨着,正要饮下,忽然一愣,这酒水何时变成了茶?
他看向了一旁,跟张华对视了一眼,随即笑着吃起了茶。
宴会算是十分的顺利,没有哪个想不开的在这种时候来招惹胡遵和皇帝,胡遵等人都已是大醉,曹髦派人去将他们送回府内,自己则是带着张华离开了这里。
迎着冷风,曹髦快步回到了西堂内。
他的贵客曹芳,就被安排在这里等待皇帝回来,他并没有去参与宴会。
曹髦走进堂内的时候,曹芳惊惧的站起身来,看向曹髦的眼神里满是忌惮。
不同的人看孙毓的檄文是会有不同的感触的。
有人看完后很生气,觉得曹髦不当人。
有人看完后很害怕,觉得曹髦不是人。
曹芳显然就是属于后者,曹芳跟曹髦根本就没有碰过面,曹髦对曹芳可能是有些了解,但是曹芳对曹髦是完全没有什么了解的。
通过讨贼檄文来认识曹髦,那曹芳眼里的皇帝自然是一个残忍嗜血,凶残成性,比司马师还要残暴十倍的人。
曹芳确信,只有恶人才能打败恶人。
曹髦肯定是比司马师更恶!
曹髦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随即坐在了上位。
“齐王”
“来,何必站着呢?且坐下来吧。”
曹髦温柔的招了招手,曹芳却赶忙回答道:“罪臣安敢与陛下同列!”
曹髦摇着头,眼里满是感慨。
“身不由己,你又有什么罪行呢?”
“且坐下来吧。”
曹芳这次不敢再反驳了,坐在了曹髦的身边。
“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咱也就不必说什么废话了。”
曹髦很是平静的说道:“首先,我不会杀了你的。”
曹芳一个哆嗦,脸色愈发的苍白。
“都说了不杀你,你怎么还这么害怕?”
曹芳完全不敢回话,这样的话难道不该藏着点吗?是可以直接当面去谈论的吗?
曹髦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了,说不杀你,肯定不会杀伱。”
“你看,很多人都说我的权势已经超过了司马师,当然,我是皇帝,在名义上更站得住,但是呢,论实际掌控力,其实我还是不如他。”
“他有很多的亲戚,门生故吏,这些人遍布在中层的位置上,各地的太守啊,甚至一些大县令,都算是他的自己人。”
“军中也是同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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