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呢,我只是整合了上层,刺史和将军算是我的人,可从刺史往下一看,那就是一片迷雾了,军中的情况倒是好点,我算是整合了最底层和最高层,中间的那些位置,也不太好说。”
曹髦皱着眉头,“这底层和高层,我是能去解决的,但是这中层的问题,想要去解决,就只能效仿司马师了。”
“扶持自己的亲戚及亲信。”
“我曹家人何其多啊按理来说,我曹家才应该是第一世界,论藏书,论资源,论人脉,论地位,谁都比不过我们啊,可惜啊,宗室从文皇帝之后被折腾的够呛,彻底被打没了。”
“我这次放开了很多对他们的限制,还允许他们返回封地,可他们这一路上居然都在哭,都以为我要谋害他们。”
“这也不能都怪他们,文皇帝总是如此啊,弄巧成拙,多好的政策,在他手里都变得跟矢一样。”
曹髦这才看向了曹芳,“所以,你就活下来了。”
“往后,我们俩多要亲近,我知道你会文赋,你就写点文章来赞美我们的兄弟情谊,嗯,还要说一说我对宗室的关怀,若是你不会写,那也无碍,茂先的文赋天下第一,你改个名就好了。”
听到这些简单且又粗暴的话,曹芳许久说不出话来。
简直匪夷所思!
这竟是一个皇帝所能说出来的话?
难怪你能击败司马师,不类良善啊。
不过,曹芳虽然很惊讶,但是心里那种惊惧感却消失了很多。
自己可以活下来了?
说话如此直白的人,应当也不会在此刻哄骗自己。
“多谢陛下。”
“无碍,反正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当然,这一年半载里,你就别想回青州了,这不是怕造反什么的”
“主要是你这身体太差了,我怕你死在半路上,传出去我就成了凶手。”
曹芳再次点着头。
两人就此沉默了下来,似乎都没有要说的。
就在此刻,曹芳忽然开口问道:“陛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曹髦一愣,“做到什么?”
“击败司马师啊。”
“哦我就是待在太极殿里等着他病死的。”
曹芳的性格要比曹髦活泼的多,哪怕是在这种环境下,他甚至还对曹髦的诸多行为表示好奇,感兴趣,一点都没有作为阶下囚的觉悟。
所幸的是曹老板也没有将他当作阶下囚,曹髦理直气壮的让曹芳写文来夸赞自己,脸都不带半点红色。
曹芳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年幼了很多岁的亲戚,眼里满是羡慕。
他很崇拜曹髦那种随性的性格,曹芳当皇帝的时候,如履薄冰,哪怕是权臣没那么过分的时候,都是有一群人盯着自己的言行举止,一句话不对就是被他们群起而攻。
每次要开口说话,都得在脑海里沉思好几遍,才能说出的口。
到后来,哪怕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些盯着他的大臣或者言官,性格却已经定性,谨言慎行,不敢怠慢。
可曹髦不同,他甚至敢对着文皇帝一顿批判辱骂。
这令曹芳羡慕不已。
不可辜负
“陛下!”
次日,胡遵早早的就前来拜见皇帝。
昨日的宴会,那是给别人看的,两个人也很默契的没有谈论其余的大事。
曹髦直接拉着胡遵就进了西堂,其余人都守在了外头,张华挡着门。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私下里相处。
曹髦这次就没有再说那么多的客套话,态度随意,却显得更加亲近,他令人弄来了自己爱吃的茶,就要跟胡遵促膝长谈。
胡遵此刻却也是再次打量着面前的皇帝,他看起来有些迟疑。
“陛下,臣乃是边塞出身,虽粗通几经,但是在军中数十年,言语难免粗鄙直白,实在是当不了诸葛诞那样的人,若是有失礼的地方,还望陛下勿要怪罪。”
胡遵算是先给曹髦打个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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