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出的主意,没一个是成功的。
如果她不晒黑,也许景元钊会喜欢她,她长得又不丑。
如果她不冒充小神医,她就不会在“救治盛远山”那件事上得罪督军夫人。
因她当时不敢出手,督军夫人至今记恨她,说她不愿意尝试,是怕事,不肯出力。
一步错、步步错,颜菀菀再也不想听她母亲的。
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弯弯绕绕没有用,得用最简单的办法,我才能翻身!”颜菀菀想。
她要替自己打算。
颜菀菀听着她母亲絮絮叨叨出了很多主意,半晌才说:“我最近害怕,像是被魇住了,我要去庙里小住一个月。”
骆竹惊呆:“我说了半天,你还是想逃避?”
“不是逃避,而是以退为进。现在去庙里小住,就说替督军夫人祈福。”颜菀菀说。
骆竹:“菀菀,这没有用,你听姆妈的话……”
“我听!你让我先缓过来,我这口气没缓过来,什么事都做不成。”颜菀菀说。
骆竹无法。
她按捺住性子:“那我陪你去。”
“家里一堆事,你哪有空闲?我自己去。”颜菀菀说,“姆妈,你让我喘口气。把我逼死了,咱们一起鸡飞蛋打。”
骆竹:“……”
直到这一刻,骆竹体会到了女儿对她的怨气。
明明颜菀菀自己也想要出人头地,骆竹才这么用心栽培她。
现在,颜菀菀一次次失败,就把过错都推给骆竹,怪母亲逼得她去攀龙附凤。
她的出丑,都是她母亲的错。
孩子太过于娇惯,就会很自私,只替自己着想,完全忽略母亲的付出,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
骆竹也有点恼,赌气不想管她了,便同意了:“那你自己去。”
到底不放心,“带上几个佣人。”
颜菀菀道是。
翌日清晨,颜菀菀带上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女佣,去寺庙小住。
寺庙的后院,平日都接待上香祈福的女客,有好几处院落,都是打扫得干干净净。
颜菀菀选了一处住下,给了一大笔香油钱。
她才住下,安顿好自己的婆子和女佣,就下山去了。
两个佣人不敢去告诉骆竹。
颜菀菀和骆竹母女情深,颜菀菀暗示,这是她们母女一同的筹划,让佣人不要走露风声。
佣人自然不敢。
颜菀菀悄悄回城了。
颜心这段日子挺忙。
她成为督军府的义女,却拒绝了宜城权贵们的结交;她成为青帮的香主,也不在帮派内走动。
可她拿回了她的“少神医”名头,医药同行拜访她,她一个个接待。
她的心情也很好。
有些同行本着质疑、找茬的目的来见她,几番交谈,都对她心生钦佩。
她小小年纪,各种医案、药方随手拈来,光这份记忆力就令人震惊。
同行都认可她是少神医。
颜心最不喜交际的,劳心又劳力。她这段日子很明显疲倦极了,可心情很好。
张南姝来看她,说她:“你之前像头顶了一座山,现在没了,看着你的眼神都轻盈不少。”
颜心失笑。
周君望和舅舅也来看过她,恭贺她终于得以正名。
景元钊是最后一个来的。
他赶回来的时候,是一个黎明,天色尚未大亮。
颜心睡得很沉,都没听到他敲门。
等她睡醒,房内多了个人,吓她一跳。
她第一次主动吻景元钊
冬日时短。
颜心醒来的时候,已经半上午了。她最近劳累,难得空闲,就任由自己睡饱。
窗棂被推开,暖阳照进房内,四柱西洋大铁床悬着的幔帐,已经被金钩挂起。
细寒的微风吹进来,幔帐穗子摇曳。
她醒过来时,瞧见窗边一个高大身影,正在摆弄小小物件,弄出细微的动静。
“睡醒了?”景元钊转过头笑,一口整齐洁白的牙,梨涡深深,这让他的笑似染了冬日骄阳。
颜心先是被他突然出现吓一跳。
她平复了情绪,目光瞧见他带过来的东西:“大哥怎么来了?”
景元钊顺着她的视线,也落到了小小物件上,笑道:“今天休息,来看你。这是无线电。”
颜心当然知道无线电。
再过几年,此物会很普及,家家户户都有。
很多歌星越发红火,家喻户晓,就是靠着无线电的。要不然,光歌舞厅,能有什么名气?
“……哪里弄来的?”颜心披衣起身,走过来瞧。
景元钊:“别人送的,一共两台。给了我姆妈一台,这个送给你。等下,我看看怎么收听。”
颜心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