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走到桌案前,垂眸望着桌上一幅尚未着色的画,良久,男人才哑着嗓子,着了魔般轻抚着画上女人的面容,声音是被极力克制后,依然泄露出的不平静。
“囡囡,你在哪里?”
水声混沌。
冰冷的河水倒灌入耳,模糊的轰鸣声在耳中轰轰隆隆滚动。
苏幼月在水下睁大眼睛,数道光芒自水面上穿下,水影光影斑驳浮动,绚烂得犹如流动的水晶。
一只手忽然将她拉出水面。
她浑身湿透,狼狈摔在水石上,剧烈咳嗽起来。
耳边男人恶劣的低笑。
“苏大小姐,还想逃么?”
旁边祝老大瞥了一眼祝老二,出声提醒:“老二,别把人整死了,还怎么跟王爷交代。”
祝老二正在兴头,闻言看一眼已经比前些日子消瘦不少的女人,终于扫兴将其扔开。
“都虚成这样了,还想着逃跑,不让她彻底死心可不行。”
说罢,他一屁股也坐在地上,从包袱里掏出干锅盔,啃了一口,满脸的嫌弃:“特娘的,谢府的人真难缠,这真是咱们接过最难的一次差,连生火都不能生!”
祝老大从胸口掏出来一块扔给他:“忍忍吧,再有几天就到王爷那了,到时候想吃什么没有,而且这一趟回来,王爷估摸不会让咱们回燕京了,到时候咱们哥俩也算熬出头了,在辽东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似乎是想到什么,祝老二面色终于好些,而后看向苏幼月,又奸笑一声:“苏大小姐和靖海侯府小姐两个女人还惦记上我祝家的女人了,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几个女人和孩子而已,我们爷们两个什么时候想要没有。”
“若不是你把小丫往医馆弄,我们兄弟俩还真没那么快能想到办法把你抓到手呢!”
男人语气嘲讽,落在正缩成一团的苏幼月耳中,她身子一颤,似乎是怕得很了,根本不敢回答。
两个男人见状,估摸着这次是彻底把她给吓怕了,相视一笑。
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能有多大胆子,这么多天下来,没吓疯就不错了。
祝老大喝了两口水,才回了弟弟一句:“再怎么说,还得感谢鹿二夫人,要不是她派了人准备对苏夫人下手,咱们还没那么容易将计就计,安排两拨人进去,把那些暗卫支开。”
“吃两口就赶紧赶路吧,那些人简直长了狗鼻子,灵光得很,一会儿肯定也会查到这来。”
说罢,两人又不顾苏幼月浑身湿透的衣服,直接抓着她就往马车上丢。
马车上,女人虚弱得好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猫崽,好一会儿,才勉强爬了起来。
逃不了了
一连几日,阴雨连绵。
祝家两兄弟心情愈发不爽利,不过终于进入辽东,靠近目的地荣王府所在的宁城越近,他们提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心就越往下落。
尤其是看着最近几日苏幼月虚弱得连吃饭都没什么力气,二人更是放心不少。
刚开始时,这苏大小姐还想逃跑,不过也就之前差点被她成功一次,那时祝老二把人抓回来,在河里反反复复溺了二十几个来回,人也就老实了。
好像她真对水怕得很。
后来祝老二想了想,这苏大小姐做了十几年的残废,如今也才康复不久,自然是不会水的,于是两兄弟一商议,就沿着水路边上走。
“后日就能到了,啧,到了地方,老子要去春花楼好好爽爽,都好几年没见我那些心肝们了。”祝老二抖抖蓑笠,胸口憋着的郁气一吐而出。
祝老大笑了一声:“你要想爽快,现在不就有现成的?这苏大小姐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祝老二闻言一愣,很快脸上又闪过一丝兴奋。
这些天,他们兄弟俩为了躲燕京追过来的人,一直东躲西藏的,根本就无心想这些东西,基本就是拼命赶路。
可今天,他们终于把那些人甩开了一截,倒不是不能空出一些时间……
“咱们要是碰了她,王爷不会怪罪吧……”祝老二尚且有几分踌躇。
祝老大不以为然:“王爷抓她,就是为了对付谢渊。谢渊这疯子之前居然敢刺杀王爷,王爷此刻只想狠狠羞辱他,我们上了谢渊的女人,王爷当然不会怪罪。”
听他这么一解释,祝老二立刻来了劲,淫笑着搓了搓手,就往马车方向走去。
到了跟前,他一把掀开车帘,谁料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车厢。
“人呢?”祝老二勃然变色,往车厢里钻去。
祝老大猛然从地上站起,刚要赶来,就听祝老二惨嚎一声,留在车厢外的半个身子被拖了进去,祝老大看不清情况,一把拔出长刀赶过来,就听到一声冷冰冰的女声。
“别动,不然我就杀了他。”
祝老大面色一凛,死死盯着前方,就看到车帘被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撑开,先前还奄奄一息的女人此刻虽然面容依然憔悴,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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