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坐立难安,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四下的各种通道,琢磨着怎么跑路。
待在这太不自在了!
简直就是对自己生理以及心理的双重考验,苏祁自问还做不到如老僧入定般坐怀不乱,再待下去恐怕是会出问题的。
要不想个法子溜了?
这个念头方起一瞬,旁地里涂抹的姹紫嫣红的老鸨就迈着她那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出来,手提一方丝帕,令人不知如何下眼。
“诸位公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恰好今日我们莺燕楼的滢心姑娘得空,愿与诸位公子长奏一曲,还请诸位公子多多捧场啊~”老鸨将丝帕握在嘴边,似是含羞道。
呕——
见那分明模样如若猪婆般的老鸨偏要浓妆艳抹,还摆出如此一副娇媚动人的模样,饶是苏祁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却还是对此有些接受不来。
但身周的一众看客却皆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甚至还在不断的鼓掌叫好,苏祁顿时便知,这些人才是真的老司机,不知是见了这老鸨如此施为多少次,才终于能选择性的免疫那精神层面的杀伤。
苏祁侧过头,避免视野中出现那老鸨的身影,但如此一来,视线就不可避免的会与邱若筝撞上。
简直是进退两难。
苏祁权衡一二,觉得还是尴尬比精神杀伤好接受些。
“咳咳,这位姑娘,不知花名为何?”苏祁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跟面前这看上去状态古怪的妹子聊聊,好躲避一番精神攻击。
他没有去问对方的真名,因为沦落到风尘之地,通常都不会用自己的本名,那有辱祖上。
而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揭她人的伤疤。
“刺桐。”邱若筝低着头,言简意赅道。
这个花名是管事琢磨了好一会儿想出来的,说是与自己的气质很搭,但她不懂这些,既然已是沦落至此,那花名为何都已不重要了。
“刺桐……果真是一个贴切的花名。”苏祁默想道,但表面上还是微笑开口道:“很适合你的花名呢,刺桐姑娘。”
邱若筝心中微动,倒也不是因为第一次被人如此夸赞,而是感觉这人在说出这话时,没有一丝的别样情绪,好似本该如此,就是如此。
与其他人色眯眯的亲暧语气截然不同。
“坐吧,坐吧……”苏祁现在有些尴尬,因为以对方的身高,往坐着的自己面前一站,自己的目光恰好会撞上对方领口偏下的一片雪白。
他微微侧过头去,强忍着不去看。
“我是有女票的男人,我是有女票的男人……”苏祁默念,好似在念叨大悲咒一般。
但这些在邱若筝眼中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见对方主动邀请自己坐下,邱若筝心中不由得道:呵,男人。
之前还一副淡然君子不染尘的清高模样,这才多久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本性了。
她心有厌恶,但此刻别无他法,管事还在后面看着,寄人篱下,孤苦无奈。
邱若筝四下扫了一眼,见其他陪酒姐妹皆是一副开放热情的模样,不由得微叹了一口气,只能接受这无奈的现实。
微微的提起裙摆,邱若筝小心翼翼的坐下,生怕动静大了一点这人便会兽性大发一般。
但一切都很顺利,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人还是在自顾自的饮酒夹菜,好似身边空无一人。
邱若筝提起的一颗心略微平复了些许,但紧接着而来的一曲琴音又打断了她好不容易松下的心神,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
木质的二层小楼中不知何时传出了袅袅琴音,如若化冰之水,不疾不徐的流淌而下,淌入在坐的所有人的心房中,时而轻缓,时而急切,勾的台下不少人心思萌动,恨不得冲上楼去,狠狠的掀开那一帘门纱,一睹佳人风采。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琴声所吸引,心境逐渐被琴音牵动,或喜或悲。
只有邱若筝是个例外。
不同于台下的其他姐妹,她看向木楼之上的那一帘轻纱不仅没有任何的向往和羡慕,反而是充斥着深重的恨意,愤怒似乎都能点燃周遭的空气般。
“咋回事啊,怎么会这么热……”苏祁兀自念叨着,好似完全没有发现什么。
邱若筝猛然惊醒,突然想起来此刻并非表现出恨意的时候,连忙低下头去,调整自己的心绪。
苏祁看破不说破,虽然不知道这妹子怎么就突然生气了,但想来应当是与木楼上抚琴的那位“滢心”姑娘有关了。
有琴音如此,的确引人遐思,但苏祁前世活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耳朵早已经被各路大神给养叼了,完全不至于为这种琴声沉醉其中。
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邱若筝,苏祁倒也乐的个清闲。
“各位公子,接下来便是滢心姑娘挑选中意诗篇的时候了,还请大家不要吝惜笔墨才是。”老鸨丝帕轻转,如此笑道。
“速速取笔墨来!”
场上已是有不少才子执起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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