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的老夫人,原本是打算跟着孙儿出门游玩的,却没想到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日日去楼上跪着哭丧,求皇上给她孙儿个公道。”
谢蕴不自觉攥了下拳,殷稷的处境果然十分艰难,被这般逼着竟还没有下旨杀她,莫非又改主意了吗?
“这老夫人也是执拗,太医都说了,皇上旧伤复发正在昏迷,她却是死活不肯听。”
谢蕴一顿,原来是在昏迷,怪不得没顾上。
可是昏迷?
她心脏陡然提了起来:“皇上昏迷了?多久了?旧伤很严重吗?”
徐媛自己尚且一地鸡毛,哪还有心思去打听皇帝的事,闻言略有些为难:“详情并不知晓,只是这阵子太医一直守在上头,钟统领也加强了巡视,连孙老夫人那些求公道的人都被撵得远了一些,他们原本是堵在门口的。”
这么说来,殷稷的情况很不好,怎么会这样呢?
她知道殷稷旧伤裂了,却从未想过会如此严重。
“我们快一些。”
徐媛看向自己的腿,谢蕴哑然,十分愧疚:“对不起,我忘了。”
“关心则乱,无妨,走吧。”
她仍旧拖着伤腿加快了速度,谢蕴心里感激却什么都不好说,只能尽力低下头,避免被人认出来的可能。
可他们还是被人拦住了。
“你终于知道回来了?赌气去下面住,好大的气性啊,你倒是看看,谁家的媳妇这般无礼?”
是王夫人。
谢蕴心口一沉,徐媛畏惧王夫人她是知道的,若是被拦在这里……
“秋霜,你替我去楼上寻窦夫人来说话。”
秋霜是徐媛的侍女,谢蕴侧头看她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感激地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走了。
这般无视人的举动激怒了王夫人,她立刻训斥出声:“放肆,婆母问你话,你竟然无视?这就是你徐家的教养?!等回到京城我便要去找你母亲说道说道。”
“还是找我父亲吧,我这腿好端端地断了,也要和父亲说一说缘由的。”
王夫人顿时被噎住,好半晌才开口:“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
“小事?我还有另一件小事也想说道说道呢……”
谢蕴倒是没想到徐媛今日不肯再忍让这王家母子,竟当众开口反驳,看来离王家和徐家决裂的那天不会太远了。
她一路往上面第二层走,却是刚进二层就看见走廊里坐满了人,静坐示威的人竟然已经排到了这里,这般情形,殷稷怕是就算在昏迷中也不得安稳吧。
醒过来就下旨吧……
她放轻脚步继续往楼上去,静坐的人群里却还是有人听见了,对方扭头看了过来,他只来得及瞥了一眼谢蕴的侧脸,却随即就睁大了眼睛,随即匆匆起身追了上来。
擅入者,杀无赦
“皇上还在昏睡,不能见人,众位大人先回去吧。”
“是不能见还是不想见?人被抓到这么久了,一直说皇上在昏迷,到底是真的伤重不醒还是在故意躲避我们?”
谢蕴刚到顶层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声传过来,她探头看了一眼,就见钟白拦在门前,几位年迈的朝臣正对着他发难,孙老太爷也站在其中,方才那不客气的话便是出自他口。
钟白被气得脸色铁青:“孙老太爷慎言!皇上身上有旧伤你们都是知道的,就算你们不知道,皇上如何也不是你们能揣测的,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君臣什么叫尊卑?!”
孙老太爷刚才因着丧孙之痛失了分寸,此时被钟白厉声呵斥之下才回神,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捶足顿胸:“我孙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男丁,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船上,连尸首都没留下,皇上还要偏袒罪人,当我孙家如此好欺负吗?!”
钟白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我说过了,皇上不是要偏袒,他是还没醒,你不信就去问太医,他现在情况很……”
“先皇啊!”孙老太爷一声哀嚎,浑然不顾钟白说了什么,将地板拍得砰砰响,“我孙家也是得过您重用的,也是您夸过诗书世家的,可现在却被人如此对待啊!”
一句话说得钟白彻底变了脸色,当着新帝的面提先皇,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指着殷稷的鼻子骂他不配为君。
钟白将腰刀狠狠扎进地板:“老太爷!你孙家是只有一个孙子,可还有七八个孙女,你打算让她们因为都你的忤逆之言丧命吗?!”
孙老太爷神情愤恨:“一群丫头片子有什么用?若是死的是她们该多好?!七个换一个也值啊,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啊!”
钟白死死攥着刀柄,几乎被他气得想拔刀出鞘,给他来上一刀。
孙老夫人却在这时候也哭嚎起来,一应失去亲眷的朝臣也纷纷应和起来,孙老太爷为首的几个老臣被这哭声刺激,顿时群情激动,竟开始推搡钟白,那架势像是打算硬闯进去。
这般情形谢蕴其实已经有所预料,只是亲眼看见时仍旧心口发沉,她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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