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来了。
就算回不来,也一定成功拿到药引子了,那时候即便大军冲进了蛮部现在的王帐,他们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这场伐蛮很快就会结束。
因为谢蕴这忽如其来的生病,行宫里一片忙乱,所有人都在忙着清洗谢蕴用过的器具,免得一不小心就让皇帝跟着遭殃。
趁着没人注意,谢蕴换了宫人的衣裳出去寻了井若云,小院子开着门,井若云正在里面发呆,谢蕴挥了挥手才让她回神。
“你准备好了吗?”
井若云看着她没说话,神情很复杂,谢蕴没在意,将自己的准备细细说了:“你只要撑住别露面就好,若是实在撑不下去也无妨,我知道一旦被发现,不管是殷稷还是谢家,都会将怒火对准你,但你相信我,他们不会真的伤害你。”
井若云指尖颤了一下,看着谢蕴的目光越发复杂:“你,你为什么……”
谢蕴困惑地看过来:“什么?”
井若云深吸一口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为什么不让我替你去北周?你明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谢蕴显然没想到井若云会问这种话,怔了好一会儿才失笑:“如果真的是那种结果,我为什么要让你去?”
她当初之所以会选唐停去,就是贪心的不想付出代价,就保全所有人,可结果却让她后悔莫及,她不敢再天真了,殷时的信也的确让她不敢再冒险。
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可不是冲着送死去的,”她拍了拍井若云的肩膀,“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我还得拿到药引子,和殷时的账我也想亲手算一算。”
井若云看着她脸上的坦然,许久才回过神来:“你,你……”
她有些语塞,因为有太多话想说,沉默许久才找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你要和主子爷算账吗?他很厉害的,你可能……”
“别太瞧得起他。”
谢蕴张了张嘴,很想说一句若非生在皇家,殷时什么都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和井若云说这些,太过空泛和高高在上,皇权赋予殷时的地位,已经是旁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山,她做不到对井若云感同身受,可也不必指指点点。
说白了,她也是运气好,生在了谢家,有那样的家人,又受了启蒙和教导,才有底气和殷时说算账。
“如果他死了,你也会轻松一些吧?”
最后谢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拿起了井若云手边的册子:“这个看完了吗?”
不等井若云点头,她便点燃火折子将册子烧了。
“换上这套衣裳,我们得回行宫了。”
她还得准备一些东西,也得找机会藏到棺材里去,那具尸体她很清楚骗不了殷时,所以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骗殷稷,让他以为她没有动以身犯险的心思。
如果他发现自己被骗……
她无奈地笑了一声,若是能回来,殷稷大约要生很久的气了。
希望她还有这个机会哄他吧。
他是我的人
井若云换了衣裳,两人便贴着小巷子进了行宫,扮作送东西的宫人进了谢蕴的屋子。
“劳烦你再换套衣裳。”
谢蕴又挑了套自己的衣裳出来,她总觉得外头这扇门可能拦不住殷稷,只能尽量将井若云装扮得像自己,井若云一如既往的听话,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接了衣裳迟迟没动作。
“怎么了?”
谢蕴眼见时间不多,开口催促了一句,井若云这才回神,抬手解了衣裳,谢蕴从柜子里取出个药箱子来,一打开各色瓷瓶映入眼帘,她咬牙看着,这是唐停的东西,她想寻摸两种药防身的,但是哪个才是她要的?
她挨个打开闻味道,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熟悉的茛菪的味道,这是麻沸散,在她身上的毒解了七七八八之后,这药她就时常会喝,也是因此才能认出来。
但这东西用量大一些,就不只是麻沸散了,话本里也将其称为蒙汗药。
她将一整瓶都揣进怀里,又去收拾旁地,可转身的瞬间却瞧见井若云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一闪而过,她一顿,将挪开的视线又转移了回去,伤痕再次映入眼帘,和她那当初那一点点削去腐肉而留下的伤疤相比,竟不遑多让。
“这是……殷时弄的?”
她抬手摸了一下,井若云浑身一抖,猛地瑟缩了一下身体,即便是离开那个男人两年,她也仍旧忘不掉对方的残暴和折磨,过往的记忆阴影一般笼罩在人身上,一层一层,逐渐汇聚成山,压得人几乎窜不过气来。
“没事……”
井若云摇摇头,扯着衣裳想将身体盖起来,下一瞬却被谢蕴抬起胳膊抱住:“我很抱歉。”
虽然她从未主动加害过井若云,有些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但她仍旧无法坦然地置身事外,若是当年她能更狠辣果断一些,直接杀了殷时,如今就能少很多麻烦。
“当初是我做得不够好,这次我一定会彻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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