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珉推他,隋仰抓住他的手,说“逗你的,等有空了给你画”。可能是因为姿势很亲昵,隋仰表情很温柔,而且这只凶悍的乐高小兔不是不可爱,谢珉没能气过三秒钟。
躺上床后,谢珉辗转反侧,觉得自己倒退十岁,像第一次坠入爱河的学生正在为情所困。明明隋仰也只是吻他的额头说了晚安,什么多余的事都没有做。
他们没有确定关系,谢珉不知道隋仰是怎么想的,并且不太想先提问,怕得到自己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就会重蹈覆辙。
然而和隋仰相处又让谢珉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就像世界突然变得明朗。生活没有以前那么差了。
谢珉伴着疑惑与心动入睡,早晨起床后,眼神迷茫地走到客厅,刚好碰到隋仰从楼下的健身房回来。
“醒了?”隋仰问他。
隋仰的打扮,隋仰的语气,都很像和谢珉已经住在一起很多年,使谢珉迅速地产生了眷恋,又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梦里,是那种几个月前他如果做梦梦见,醒来会很不高兴的那一种梦。首先不高兴梦里又出现这个他不想提起的人;其次不高兴自己,一定是胡思乱想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窗边还摆着画架,上面夹着隋仰昨天画的兔子,谢珉在恍惚中“昂”了一声,往餐厅走。
喝了几口咖啡,谢珉清醒了些,听隋仰说自己的双城通勤生活要暂停几天,他得回去对一项合作进行最后的谈判和确认。
“等签完合同,我就有一个双休,”隋仰告诉他,又问,“谢总周六还出差吗?”
谢珉看他一眼,高傲地说:“可能不去了吧。”想到隋仰能双休,他又忍不住抱怨:“但我没有休息。”
或许是因为谢程抛下了在余海的一切和女朋友跑去垣港,父亲心里似乎产生了极大的愤怒,每天对谢珉吹毛求疵,出席每一次饭局都想把谢珉带上,弄得他很不安宁。
“我要罢工!”谢珉胡言乱语。
隋仰看着他笑了笑,好像是犹豫了一秒,对他说:“那我帮你请律师。”
谢珉又不说话了。
吃完早餐,两人都要离家,走到玄关时,谢珉刚要开门,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忽然感觉后背被压住,隋仰从他身后抱住他,手圈住他的腰,两人的外套紧贴在一起,是没计划的冲动又很用力的拥抱。
隋仰的呼吸近得一清二楚,谢珉大脑很乱,心跳也很快,听到隋仰说:“周末见。”
谢珉说“嗯”,隋仰松开他,谢珉应该开门去上班,但是他回过身去,看到隋仰那张假装很镇定的脸,同样装作镇定地微微抬起头,碰了一下隋仰的嘴唇,也说“周末见”。
谢珉和隋仰在门口接了几分钟不知道为什么要接的吻,等坐进车里,快到公司都还在脸红。
隋仰回垣港的三天,谢珉在忙碌的工作之中,不断看见隋仰的新闻。
他要谈的是在垣港近年来涉及资金额最大的一宗合作,几乎每天都有进度报道。谢珉以前看到隋仰的名字会自动屏蔽,从不点开。现在不知为什么,每一篇基本都要打开来看一看,才可以继续接父亲一天至少五个的电话。
周五下午,他让助理找人帮他装裱的画裱完了,助理拍了照片给他,粉色黑衣小兔用白色的相框装起来,看上去洋气了不少,谢珉大概带有隋仰滤镜,觉得已经可以冒充先锋潮流画家作品,很适合摆在起居室的墙边。
隋仰三点签完合同,三点十分就给谢珉打来电话,说等庆祝活动如果结束得早,就会回余海,不过就算回,大概也有点晚,让谢珉不要等他。
谢珉觉得隋仰简直自我感觉良好,酷酷地说“你觉得本少爷会等你吗”,隋仰没说话,他又说:“好吧知道了。”
挂了电话,谢珉签了一份文件,去和下属几个高管开会,讨论人事调整。
快结束时,谢珉看见手里名单上,采购部的一个员工名叫“卓萍萍”,忽然之间,脑袋里跳出了给隋仰打过电话的那个名字。
隋仰说是健身教练,但谢珉总感到有说不上来的不对,便留了个心眼。
在公司吃了简餐,谢珉照例加班,终于把父亲交代的工作做完,已经是九点出头。
他准备下班,看着电脑屏幕发了几秒钟呆,又想起卓萍,打开搜索引擎,敲下“卓萍健身”四个字。
这关键词只搜到了几条新闻,谢珉一条一条看过去,都是说卓某萍女士状告健身房虚假扣课问题,并没有找到哪位健身教练介绍。
看了几页,什么信息都没有获得,谢珉想了想,把字删了,重新打下“卓萍 垣港”,页面刷新后,第一条是垣港的心理学专家卓萍获某国际人道主义杰出奖的新闻。
谢珉打开看,新闻介绍卓萍的学术履历、在心理援助领域所做的贡献,下方还有对这位专家的视频采访。谢珉点了播放,女记者问她:“请问这次的获奖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卓医生对着女记者笑了笑,而后谢珉听见自己曾经听过的声音。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