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道:“无耻小儿!你们在此地作甚!”
这便是神医沈不屈了。
这声音洪亮贯耳,直吼得这几个下人一抖,生怕惹怒了这古怪老头,不肯跟他们回去为老夫人治病。
顾寂也面色紧张地站起来。
却见宋娴慈一边快速翻炒着锅里的苋菜,一边笑吟吟道:“神医来得正好,我炒了几个好菜,您来尝尝我的手艺。”
沈神医怒意凝滞在脸上,飞速垂眸扫了眼桌上那肉质金黄的炒兔和炖鸡,那白如牛乳的鱼汤,鲜嫩的炒野蕈,焦黄油亮的烤鸡烤鱼。
哦,还有刚出锅的新鲜苋菜。
只这一眼,便再难从桌上挪开。
偏这刚下完厨的小妇人还一脸笑意地把他摁在桌边,亲自盛了饭递上筷子,还把菜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咽了咽口水,忽想到什么,骂道:“是不是那丫头教你的!她人呢!”
宋娴慈心知他说的是阿涓,笑道:“她没来。”
沈不屈一怔,细细打量了她神色,“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妇人倒也有点脑子。”当初她对阿涓的救命之恩自己已帮着还了,若是这女人带着阿涓来求自己,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宋娴慈笑了笑当是应了他,又偏头轻唤:“将军,你们也过来吃吧。”
顾寂呼出一口气,走到桌边坐下来盛饭夹菜。
这些男人除顾寂还矜持点外,其余个个狼吞虎咽,尤其是沈不屈,最后直接拿菜盘子装饭,连菜汁都不放过。
酒足饭饱,顾寂见沈不屈一脸餍足,便向他言明来意。
沈不屈眯着眼睛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并不答话。
顾寂看了眼宋娴慈,放低了姿态:“我家夫人善厨,若是神医愿意,我明日让夫人做八道拿手好菜,请神医一品。”
宋娴慈偏头与顾寂对视,只见他面露恳求,便垂下眸子淡笑。
沈不屈听罢不觉有些意动,正要应下,转头却见宋娴慈眉宇之间有浓重的倦色。他自己也日日下厨,知道这其中的苦累,又想到宋娴慈这一伙人千里迢迢跑到这,不可能连油盐都带,定是大老远跑到山下去买了。
这小妮子上午在他家门口站着,下午又山上山下来回地跑,晚间又做了好几个菜。这一整天都在折腾。
他素来性子古怪,但这些好菜一入肚,现下已平和许多,又瞧着宋娴慈此刻的乖顺模样,像极了他早夭的独女,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对顾寂说:“你倒是会做人。”
顾寂脸色变了变,知沈不屈在讽刺自己让妻子劳累来讨他欢心。
宋娴慈是他妻子,他何曾忍心让她劳累。娴慈之苦只是一时之苦,日后他定好生待她,好好补偿,不让她难过半分。可母亲之苦却是经年不愈啊。
“明日你同我去对面山上采药去。”沈不屈望着宋娴慈,“治你婆母的药草。”
顾寂眼睛一亮,忙道:“谢神医救命之恩!”
沈不屈皮笑肉不笑:“先别高兴太早,能不能治且看明日采药如何。”
顾寂看了眼宋娴慈:“我家夫人毕竟是女子,不如明日神医带我去吧,我是个粗人,差遣起来方便。”
“医你母亲所需的药,有一味长在寒潭之中,要入寒潭须得钻过一个洞口,这洞口只能容纤瘦女子和幼童进入。”沈不屈上下扫了眼顾寂高大的身子,幽幽道,“至于你,你还是歇着吧。”
顾寂默了默,忽张了张口。
“你别同我说要把这洞口砸开了。”沈不屈阴恻恻道,“那洞口隐蔽至极,我可不想被你这么一砸让人发现了我养的宝贝!”
“那我便在外头等着……”
沈不屈被他烦得一拍桌子:“大老爷们恁多话!老子就只想带一个去!你若再多言,老子便不治了!”
顾寂立时闭上嘴,一双眼睛带愧地看向宋娴慈。
宋娴慈便笑道:“那明日便劳烦神医带着娴慈去寻药了。”
◎被咬◎
第二日清早顾寂把宋娴慈送到沈不屈门口,抬眼看妻子休息一晚后气色好了不少,一颗心略略放下了些。
宋娴慈轻声道:“昨日我下山时听大娘说二皇子一箭射杀南蛮王,南蛮已派人求和。”
顾寂点头:“情报已送到我手中了。”
宋娴慈遂不再多言,等沈不屈出来,便道:“将军回去吧。”
顾寂抿了抿唇:“你去吧,路上小心。”
宋娴慈笑了笑,跟着沈不屈往对面的山走去。
两人各背着个小竹筐。沈不屈也不告诉她要采的药草长什么样子,只自顾自地低头找着,找到一株便往身后的框里一丢。
宋娴慈见状也不问,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拔了三四株,将那药草的模样刻入脑海,便不再赖在他身旁,跑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去寻了。
过了片刻,沈不屈转头,见这小妇人正弯着腰找药,时不时停下来拔起一株往后一丢,利落果断得很。
半个时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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