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含混了过去,说事关重大我得仔细想一想,然后……这不就来请示殿下了么。”谢峦枝说,“那个宫女让我后日给她答覆,若不答应,这镯子便当贵妃给我的赏钱,若答应,便先想办法偷一副殿下的字过去,后面还会有其他好处。”
偷字只是件简单的小事,从简单的小事开始一点点诱惑着她,等拿了她的把柄她再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谢峦枝说:“我可以先假意答应,与她们虚与委蛇,寻找她们的破绽,说不定日后可以来个将计就计。”
的确是个好办法,朱炯心知肚明,然而话到嘴边他竟然犹豫了一下。
他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心意,“不了,东西还回去直接拒绝她,就说你不敢。”
“为什么?”谢峦枝问。
“我不喜欢我的人与她有任何牵扯。”
朱炯只给出了一半的理由,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觉得可能会有危险,他自有许多时间和手段去对付成贵妃,还没有到需要拿阿峦去犯险的地步。
宴会 (上)
大雪纷飞如鹅毛一般落下的时候,宫中众人都逐渐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原因很简单,马上就要过年了。
虽然宫女太监们这段时间会忙一些,但只要办好宫宴,就会有好一段日子清闲许多,上头还会给他们轮流休息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是赏钱最丰厚的,除了宫里定例发下来的每个人都有的过年的赏钱,在各处跑腿办事的时候,往往也都会有赏钱,没有铜板抓一把花生也是好的。
而且宫里的新衣裳也发下来了,簇新的厚棉袄,怎么穿怎么舒服。
掐指一算,谢峦枝进宫已经有八九个月了,这一日,一个意外的消息由福康公公亲自送到了明泽堂。
“殿下,除夕宫宴陛下吩咐您一定要去,过年这样的日子,父子分隔太不成体统了,他要与殿下你一同守岁。”
朱炯宠辱不惊,恭敬应下:“福康公公,请你告诉父皇,多谢父皇惦念,我一定会到,与父皇同贺新年。”
福康含笑劝道:“殿下与陛下也许久未见了,趁着新年的机会,也好好说说话,陛下最近喉咙总是红肿,夜里经常醒过来,殿下可以宽慰一二。”
待福康走后,谢峦枝问:“福康公公似乎是在帮殿下,我总觉得他话里的意思是在提点我们,他对殿下为何如此好?”
朱炯说:“从前在王府的时候,他受过我母妃的关照,他这是投桃报李,不过说到底他是父皇的人,不过再多也不会有,顶多是说几句话而已。”
“宫宴那日奴婢要去么?”谢峦枝问。
朱炯说,“你自然是要去的。”
“那需要做什么准备么?”
“不必,跟着我就行,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就看八宝。”
“其实”谢峦枝吞吞吐吐地说,“有一件事还未向殿下禀告,就是——我还没有拒绝那边。”
在朱炯发作之前,她飞快说道:“我本来是去还镯子的,但犹豫了那么一下她们以为奴婢答应了,就给了奴婢一瓶药,说是要想办法让殿下在宫宴前服下,奴婢就想宫宴上必定有圈套,不如顺势而为看看她们到底设计了什么圈套,主动权也可掌握在我们这里。”
“阿峦!”朱炯怒道,“你怎么敢——”
谢峦枝后退一步,硬着头皮说:“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机会都主动来到奴婢眼前了,奴婢实在没办法往外推。”
“你的大道理还挺多。”朱炯说,“给她们的字呢?也是刚好带在身上了?”
“奴婢自己写了一副,用的别的字体,她们看不出来的。”
“殿下若实在生气,我现在就把药还回去,只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放走……”
“殿下真的舍得么?”
朱炯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终于说到:“这段时间你跟紧我,不要出明泽堂了。”
谢峦枝笑了,“殿下是担心贵妃报复奴婢?”
“贵妃若想把你打死,等我赶到你都变凉了。”
……
很快便到了宫宴那一日,谢峦枝曾经问朱炯是否要提前做些什么准备。
朱炯说:“什么都不需要准备,跟着我就行,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就看八宝。”
春节的宫宴虽然规模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最正式的,尤其是后宫的佳丽们,不管份位高低,这一日也都能得到一个位置,所以整个大殿上除了皇帝还有几位宗室以及朱炯这个大皇子外,大多数都是女人,打扮得一个比一个艳丽动人。
朱炯入场的时候不出意外得到了两超所有人的关注,人人都想看一眼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皇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这可苦了跟在他身侧的谢峦枝,这一大群女人灼热的目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只得低着头亦步亦趋跟着。
朱炯倒是安之若素,走到阶前恭恭敬敬一拜,“儿臣拜见父皇,拜见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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