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初遇
前世。
朱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周围很?安静,除了门?口的鸟叫声和风声没有任何声音。
他紧紧攥着袖子里的匕首,他现在看不见, 在无边的黑暗中似乎随时都能冒出不知名的危险来,这种担忧令他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戒。
突然,有推门的声音。
“我回?来了。”
说话的人声音很悦耳,柔和而不失清脆, 尾音带着一点点拖尾,不会显得过于生硬。
这个声音对朱炯已?经很?熟悉了, 他的姿态放松了许多,收起?了手里的匕首。
“你又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啊?”谢峦枝惊叹地说, “还坐得端端正正, 你都不会累的么?”
朱炯沉默着没有吭声。
谢峦枝也已?经习惯了, 不以?为意继续自言自语, “今天你有福气了, 买了一只野兔子,晚上吃兔子肉。”
她蹲下身子开?始准备做饭,柴火被塞进灶膛的声音、水被倒入铁锅的声音, 淘米的声音、火焰跳动舔舐锅底的声音……朱炯静静听?着。
“你今天迟了。”朱炯突然说到。
正在专心?切菜的谢峦枝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差点切到手指。
“喂,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谢峦枝嗔怪到,“你不是一直装高冷么, 我之前都差点以?为你是哑巴,怎么突然又愿意跟我说话了。”
朱炯抿抿唇,他不太能?接受这个形容, “我没有装高冷。”
他只是有警惕心?而已?,之前一直不敢确定这女子是敌是友, 这几日下来他确定,这女子应当没有害他之心?,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没有家里人,靠自己独自讨生活。
他又问了一遍:“你今天迟了。”
“今天的活实在太多了。”谢峦枝不以?为意地说,“刚刚才忙完。”
今天新运来一批沙石,她要全部清点完毕然后安排力夫搬到仓库里堆好,一天忙下来连水都没有喝几口。
“你的活很?累么?”朱炯迟疑地问,听?她的声音朱炯觉得她应该是个年轻女子,莫非是绣娘?
“虽然辛苦,但勉强能?应付吧,好歹能?糊口有条命在,我已?经知足了。”谢峦枝略带自嘲说。
“你是做什么的?”
“现在主要都是在修河堤的地方,偶尔也会去县衙帮帮忙,哪里用的上就去哪。”谢峦枝想到哪说哪,向这个异乡人倒苦水,“唉,人微言轻,谁都能?差遣我,从早到晚一日三餐都不得闲,干完自己的活还得帮忙别人做各种乱七八糟的。”
朱炯想:看来不是绣娘,而是厨娘,怪不得手艺一般,原来是烧大锅菜的。
“你家里人呢?为什么你一个人住这里。”
“我没有家里人。”谢峦枝说,“这里是有点吓人,周围实在太荒凉了,但这里最便宜啊。”
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到:“明明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怎么你问起?我来了,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伤?”
朱炯说:“生意人,路过的时候被山匪打劫了,姓……刘,叫刘同。”刘是他母家的姓。
谢峦枝怀疑地上下打量他,生意人?她会信就是傻子,这人周身的气质分明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做生意的,哪个生意人要是这样,怕客人得得罪光。
谢峦枝知道?,这个名字大概也是假的,不过这与她没关系,既然不愿意说她也没必要问,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等伤口长好就让他离开?,她心?里如此盘算着,转念却又想到他的眼睛暂时看不见,若让他走又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你呢?”朱炯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秉承着公平的原则,谢峦枝望了眼门?口的方向随口胡诌到:“我叫阿水。”门?口不远处就是一条河。
原来她叫阿水,朱炯想,倒颇有野趣。
“你家里人在哪?”谢峦枝问,“我去报信让他们来接你。”
“没有。”朱炯说,“我没有家里人。”
“什么意思?”谢峦枝吓一跳,“你不会一直待我这儿吧?我可?养不起?。”
朱炯感觉到了来自谢峦枝的嫌弃之意,不快道?:“会有人来寻我的,你不用担心?。”停顿一下他补充到,“而且我会回?报你的。”
“那就行,回?报什么的倒不至于。”谢峦枝随口道?。
她并不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她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银子能?解决的,她是戴罪之身,没有皇帝的旨意根本?不可?能?有离开?清州的那天。
朱炯感觉到了谢峦枝的不经意,心?底生出一丝不快,“我说的是真话。”
“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谢峦枝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副碗筷塞进他的手里,“快吃吧,我已?经把骨头去掉了,你可?以?放心?吃。”
……
“王爷,时辰到了,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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