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川点头应了,又看陆战道:“父亲的意思是?”
陆战这才缓缓睁开眼,双眸精光迸射,只单看那双眼睛谁又能想象得出这是个缠绵病榻十几年的老人家呢?
“川儿,你也莫急,这件事容为父细细思量一番才好。”陆战缓缓地说,“你且先回去,待中秋宴之后,便是你娘寿辰,到时候以这个由头,我会回去,咱们好好商议。”
陆平川眼中闪过讶然:“父亲,今年是太后整寿,我和二弟商量着,娘亲的寿辰是不是不大办了?”
老太太也道:“本就不是什么整寿,办不办的不要紧。”
陆战却道:“不大操大办,可是家中儿孙的孝敬却是要受的。且照我说的去准备吧,我也乏了。川儿回吧。”
陆平川只好告退,临走陆战却还是说了一句:“到宫中一切小心。”
陆平川恭敬应了,也没有耽搁吩咐人好好伺候,便直接回了家。
饶是如此,皇宫例行的恩典还是在中秋当日一早便赏赐下来。
这是庆国公府的荣耀,是陆家三代人疆场搏来的,因此中秋当日送走了宫里降旨的中贵人,陆家便在大门口燃放鞭炮,以示庆贺。
如陆家这般在年节里能得皇家赏赐的人家,京中却是不多了。
皇亲国戚自不必说,赏赐那是家常便饭,也用不着如功勋世家一般闹出声势。
除此以外,便是谢家,这一日谢家门前也是燃放了鞭炮,却是时间短的很。
当然首先因为谢如心如今已是太子妃,以后谢家便沾了皇亲国戚一条,不需如从前一般将对恩宠的鸣谢放在明面上。
那么内里的原因,恐怕就只有谢家人自己清楚了。
且不提谢家在长房的带领下一切就绪,准备出发进宫去。
单说陆家由陆彦扬领着一种管事下人放过鞭炮,便嘱咐冯管家照例在中秋这日向城中乞丐发放馒头,要保证每人都能吃到一个馒头,不至在此团圆佳节里还冻饿不堪。
冯管事领命去了,陆彦扬又交待了一些府中琐事,便见山黄来报,说是太太请大少爷却静恒院。
陆彦扬点点头,回身看了看门前散落一地的鞭炮花,又嘱咐下人将之打扫干净,便要跟着山黄进去。
刚要迈步,却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陆家哥哥!”
陆彦扬身形一顿,转身循着声音看过去,却是一个娇俏的少女,穿着一件男子的青袍,俏生生地立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另一只手提这个包袱,正望着他笑个不停。
陆彦扬脸上露出笑意,赶紧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这才笑道:“云清,你怎么来了?”
少女正是云南木家的嫡女木云清,今年才刚满十五岁。可别看她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其实她才是木家真正执掌木家军的人。
木云清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军事天才,作战指挥可以说是无师自通,从七岁起就领木家军镇守西南边陲,受封清远郡主。
不过此时看见陆彦扬,木云清脸上全是笑容,将手里包袱塞给陆彦扬,笑道:“我来京城当然要到陆哥哥的家里住了,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陆彦扬眸中闪过讶然,他可没听说皇帝召了木云清进京,便笑道:“那是当然,郡主快请进吧!”
总是碍着在外面人多眼杂,也只好先将人引入府中。
进了陆家大门,木云清仰头看了看参天的古树,不由叹道:“果然是京城中有名的世家,这宅子一看就底蕴深厚!”
陆彦扬嗤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发顶,惹得木云清一阵怒目而视,这才笑道:“这些小词儿,你倒是张口就来呀!赶紧进去吧,今儿你来的着实不巧,中秋宫里饮宴,咱们全家都是要进宫的。可是没人招待你了。”
木云清点点头:“我知道的,我也是赶着提前来京来给太后娘娘贺寿准备贺礼的。还没来得及递牌子,想先找个地方落脚收拾收拾,明儿再进宫请安,左右我也不喜欢那种宴会的场合。陆哥哥不会不答应吧?”
陆彦扬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包袱道:“不愿意难道把这丢街上去吗?”
木云清杏眼一瞪,叉腰道:“你敢!”
陆彦扬笑着拉她:“赶紧进来,你就去我妹妹的院子和她住吧。她这会应该还在收拾准备进宫,你肯定喜欢她。”
木云清惊讶道:“你找到妹妹了呀?真是太好啦!”
陆彦扬一顿,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木云清轻轻点头:“我当然记得!算一算也有十年了。”
那一年苍山脚下,瘦销的少年形只影单,他对她说:“我妹妹被人抢走了,她比你还小些的。我一定要找到她!”他的眼圈红红的,分明刚刚是流过泪的,却故作坚强。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莫名地撞了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如此,便是十年。
十年间他们都没有见过几次,但是她却不曾忘了那个曾经的少年。
刚才在门口看到他转身的样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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