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颜点点头,让有缘伺候着把衣服穿好,紧紧披风便迈步出了院子。
她们的身影刚刚消失,窗子便被推开,谢氏目光沉沉地望着院门。
“夫人,夜里风凉,把窗户关上吧。”染香进了里间,劝道,“小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张,您不用太过担心。”
谢氏点点头:“儿大不由娘,她心里装的事情太多。有时候我还会想,如果当年她一直留在家里,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些事?”
染香笑笑:“夫人若是睡不着,何必想这些,不如跟奴婢一起给小姐挑几个中衣里的绣花样子,奴婢也好尽快准备起来。”
谢氏微微一笑:“你呀,拿来吧。反正也睡不着了,咱们一起先把样子描出来再说。”
陆欢颜并不知道母亲已经醒了,她一路带着有缘走到二门外,果然见方笑天正翘首望着这边,看起来颇为焦急。
“笑天,什么事这么急?”陆欢颜走到近前,制止了他行礼的动作。
方笑天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信封:“小姐,这是咱们并州分舵的急报。今冬山西境内突降暴雨,后转为冰雹,黄河改道,淹没了大片农田。灾民大批涌进并州,山西巡抚派兵镇压,如今,山西多地已经起了民变。可当地官府却瞒报消息,未曾上报给朝廷。”
陆欢颜眉头紧锁,接过信函快速通读一遍,怒道:“山西巡抚真是找死!”
又忽然疑惑道:“这已经是冬天,黄河不是枯水期吗?怎么下两场暴雨就改道了呢?”
方笑天道:“恐怕这也是山西官府瞒报消息的原因之一。”
“怎么说?”陆欢颜追问道,“这不是天灾吗?”
方笑天冷笑:“朝廷每年照例下拨的抗洪银子,如果尽数用在修筑堤坝上,黄河当然不会被一两场暴雨冲的改道。恐怕是有人中饱私囊,这天灾总是不如的。”
上一世她分明记得这个冬天是雪灾,而且是南方才对。现在倒好,大冬天的并州闹水灾,这岂不是要死更多的人!那雪灾还会有吗?
陆欢颜沉了沉,调整了下情绪,道:“笑天,你去找崔成安,我让他之前置办的东西,现在可以用上了。咱们先想办法悄悄把东西运过去三成,不过一定要保护好了,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另外,剩下的三成还是留在杭州,其余的等我的吩咐。”
“运去并州,要给灾民发放吗?”方笑天问道。
陆欢颜想了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不急,且等一等,到时候我要咱们清平阁名利双收,而且还要兼济天下。并州此劫,不一定就是坏事。”
方笑天离开之后,陆欢颜对有缘道:“回去换件衣服,我再去一趟豫王府。咱们想要成事,最快的法子还是找北堂曜。”
豫王府里北堂曜睡得正香,忽然觉得鼻尖痒痒的,迷迷糊糊地睁眼,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这不是他的春/梦吧?不是吧!
动了动胳膊,药劲已经过去大半,抬手摸了摸在自己鼻尖轻轻啄着的人,活的?难道自己又做梦梦到成亲了?
“哎呦,我的小亲亲,来亲亲小嘴!”北堂曜嘟着嘴,梦里就总是停在这段,今儿一定要把梦做完整,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亲你的xxoo!”陆欢颜一下揪住北堂曜的嘟在一起的嘴,“赶紧给我清醒过来!”
北堂曜嘴上吃痛,睁眼细看,果然这一只阿颜是真的……
委屈地眨眨眼,北堂曜哀嚎起来:“真是没有天理了!”
陆欢颜见他行了,这才笑眯眯地亲了亲他的脸:“诶,天理是什么,可以吃吗?”
北堂曜被闹醒,精神还不是特别好,躺在那昏昏沉沉的,胸口隐隐发疼。
陆欢颜愧疚地看他:“我知道不该现在来打扰你,可是,山西民变,我不知道找谁商量。”
北堂曜一愣:“你说什么,山西民变?什么时候的事?”
陆欢颜大致把情况说了,又说了自己的打算,然后道:“我是有自己的私心,可是没你也办不成啊。再说了,还是救灾最重要,就算我不赚钱,总也不能误了大事。”
北堂曜垂着眼眸许久没有说话,好半天才看了陆欢颜一眼,道:“阿颜,能不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囤积那么些粮食和药材?”
陆欢颜撇嘴:“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总是不会亏本。”
北堂曜目光灼灼:“你不愿说?”
陆欢颜一滞,跺脚道:“太精明的人夭寿了!”
北堂曜被她气乐了:“哦,那你是想来个望门寡了?”
“哎呀!”陆欢颜怒喝一声,“你这是要死了!”
豫王府原本就没什么人,陆欢颜以为大晚上的更不会有人过来,更何况,她带着有缘,外面还有蓝凌和厉刚,自然就没了什么顾忌。
“大曜曜,我跟你讲哦,我是来说正经事的!”陆欢颜怒道。
北堂曜不搭理她:“你不说实话,就没有正经事。”
“你!”陆欢颜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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