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口,转而道:“带路,去风曲那里。”
带路的鸾仪卫立刻响亮应声,麻利且谄媚地:“皇上,郡主,这边走。”
与此同时,赵珂和他的未婚妻终于意识到再待下去就可能被人撞见,恋恋不舍地准备分开。
不远处的侍女微笑着迎上来:“李小姐请随奴婢来,郡主有吩咐,既然是借用郡主的名义将李小姐叫出来,奴婢必须再亲自将李小姐送回去。”
赵珂大为感动:“郡主真是面面俱到。”
他一转头:“等等,皇上和郡主的马车哪里去了?”
侍女微笑着朝他行了个礼:“赵大人,皇上和郡主先一步移驾,请您自便。”
赵珂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愿接受自己被抛下了的事实:“那我……连匹马也没有吗?”
侍女微笑着看着他:“是的。”
明湘倒不至于真的带着桓悦去逛大牢,她先见了风曲。
由于未经通传的缘故,风曲显然刚刚从刑讯室中出来,身上还带着极淡的血气。
他见到明湘和桓悦,眼底讶色很快消失,匆匆行礼:“臣迎驾来迟,只是现在顾不得了,臣想请皇上允准一件事。”
风曲平日里面面俱到,这样匆忙的模样还是前所未有。
桓悦:“你说。”
风曲匆匆道:“请问皇上是否记得曹耀宗那件案子牵涉出来的、曹家上下打通的各地关卡?”
桓悦当然记得,玄部和白部为此往各地派出不少人手,奔赴当地去监视相关人员,只待时机成熟,全部收网。
“记得。”桓悦点头。
风曲道:“等不及了,臣想请旨,立刻收网!”
“怎么回事?”桓悦笼起了眉头。
风曲道:“日字卫今日照例问讯新的曹案落网犯人时,得到了一个新的线索,两相印证之下,我们发现落网睡莲‘乌鸦’‘青猿’根本没有说实话,曹耀宗身为‘青猿’手下的暗探,‘青猿’对曹耀宗打通的关节并非一无所知,并且‘青猿’‘乌鸦’均有手下外逃,曹耀宗账本上列出的名单,很可能早已经不再保密了,如果不尽快收网,他们或许有脱逃之虞!”
这番绕口的说辞一时让明湘蹙起了眉,然而她生平最善于抓关键:“你是说‘乌鸦’‘青猿’说了谎?他们隐瞒了关键线索?”
风曲淡红色的唇抿紧了。
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然而只听声音,也能听出风平浪静下隐藏着深深的情绪:“……是,臣小觑了采莲司暗探,‘青猿’受刑重伤而死,‘乌鸦’的家眷还扣在鸾仪卫,原本臣以为,他们能说的都已经说尽了。”
明湘挑起了眉:“所以即使手中扣着人质,用了重刑,他们还是没有说实话?”
风曲低声:“是的。”
——片刻之前,刑房
风曲大步踏入刑房之中,和上一次的云淡风轻相比,他的步伐更加急促,即使压抑着,也能从中隐隐感受到怒火。
“啪!”
风曲一扬手,一叠薄薄的纸张当头摔在了乌鸦胸口,鲜血瞬间浸透了纸张。
剧痛之下,乌鸦睁开眼,声线颤抖地吸了口气,满是鲜血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恐惧与忌惮交织的神情。
“不要装了。”风曲冷冷道,“你还隐瞒了多少?”
“我都说了……”乌鸦颤声道。
“是吗?”风曲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个满身鲜血,满脸怯懦的暗探,“青猿那几个悄悄逃离的手下,带走了多少消息,你当真不知道吗?”
乌鸦颤声:“各条暗线之间消息不能互通,我与青猿狡狐私下来往,已经犯了大忌,怎么可能知道更多。”
风曲淡淡道:“是吗?可是你那几个手下,不是这样说的啊。”
乌鸦的声音一瞬间冻结了,他低下头,勉力睁大眼,去辨识地上那几张沾满鲜血的纸张。当看见熟悉的名字时,乌鸦闭上了眼。
他再睁开眼时,居然是一幅自嘲又解脱的神情:“我就知道这几个废物不能保密,才提前遣走他们,没想到还是被抓了……早知道,我应该把他们直接杀了。”
“虎毒不食子。”风曲道,“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真的能不把你儿女的性命放在心上。”
乌鸦沾满鲜血的脸上倏然掠过一抹痛色。
他咳嗽着,每一下牵动伤口,都是撕心裂肺的剧痛:“我的儿女,只有六岁,但我已经当了十七年采莲司睡莲。”
“于国尽忠,此乃夙愿,至于芸娘和儿女,是我对不起他们。”
“你确实对不起他们。”风曲冷冷道,“我说过,你说谎,代价要你的妻儿来承担,还记得吗?”
他头也不回,手一挥。
女子尖锐惊骇的哭喊、幼儿撕心裂肺的痛哭同时响起,下一刻,更加惨烈的叫声划破了室内室外的一片沉默。
那是痛苦到极致、不似人声的嘶喊。
然而那嘶喊只短促地响起了半声,紧接着好似被硬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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