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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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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摇晃,一个女人身影在风雨飘摇。
江漫是被关门声弄醒的,等他睁了眼,听到厨房一阵声音。
倒水声,搅拌声,走路声,喷嚏声。
他看去没关帘的窗外,正瓢泼大雨,树被雨打得惨兮兮。
便咳嗽两声,拿过茶几的水润了嗓,他叫了声:路柔。
路柔正郁闷。去给他买药,去时还是小雨,回来路上就成了疯雨。现在她浑身湿淋淋,用劲拧走双袖、衣角的水,身体不那么重了,便去给他泡好药。
小心端着热碗,她慢慢向他走去。
江漫看她走过来,看她墙上影子,喉咙一下哽住,默不作声。
许久,他问——
你腿怎么了?
唔。路柔低头,满是泥泞的裤脚。
她的话说得很淡很快:天太暗跑太急,没注意路上有坑,右脚踩空了。
赶紧喝吧,发发热就好了。她加重语气催促,不想他目不转睛这样看她。
现在她走路一瘸一拐,很滑稽。
而且,地板弄脏了。
江漫突然说:我有没穿过的长袖。
啊?
你知道在哪。
她闪烁了眼,耳朵发热。
室内开了空调,也不算冷。路柔穿着他的衣服,大得她的心也窝进去了。看定制的衣服缝合处,布制标签上写着jiangan,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突然,她警觉起来,小声骂他坏。
江漫又这样。老让她有念头,本来也没去招惹他,本来已经无望了。
真的酸楚。
我安安分分,几个月都过来了。为什么让我穿你衣服?好像我又多特殊似的。江漫你能狠心点,让我马上滚行不行?
雨又大了。
可路柔自然是没胆子对他说这样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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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城是北城,国都,四季湿冷,雨很多。
路柔倒了杯热水,等它中温后灌喉,放下杯,她问他怎么倒在门口。
谁打的你?
江漫什么也不说,只是坐了起来,掀开被,不管不顾往楼上走,歪歪倒倒。
路柔忙跟上去,神色无奈:沙发怎么就不能躺人了?这是祖训传统吗?
艰难躺进床,江漫喝完药,精神好些了。
偏头,他向她真挚地道谢,说要什么可以尽管提。
路柔没进去,倚在门边,眸子深邃,盯着他。
她说你敢给吗?
他优雅笑起来:你敢要吗?
停顿一下,她也笑了:我为什么不敢要钱?
江漫微点头,说好。让她进来坐。
路柔不知他要干什么,犹豫地进来了,坐在床边一个小凳上。静默一阵后,他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她说不就几个选择。考研,考教资,考公务员,要么找个大厂。
不出国?
她呢喃:我又不是你
他说我又不出国。她问为什么?你笨吗?我学的古筝。哦也是。
江漫勾出一个小嘴角。
女人的迷糊,偶尔有着不解的可爱意味。
他又问:毕业后,想待在哪?
她眼一落,说我当然待在这。
没想过去别的城市?没想过具体要做什么?
路柔一下羞惭了,又觉得恼。她知道他毕业后,两人更碰不上面。可他干嘛要问这些?又是在提醒他们之间一个学业有成,一个平凡无志,所以绝无结果、尊卑悬殊?
江漫你何必呢。
她小声说我去哪我要做什么,不关你的事。
未来这事,从来影影绰绰,只能走着走着,才渐渐具体。
她不像江漫,像个圆规,确定一个点,便围着它做四面八方圆满的事。
没固定兴趣,更没衍生成一种梦想、一个职业或某个志向,只能被人群携走。大家都这样,公务员铁饭碗,那就试试,研究生好找工作,那就考考。最喜欢什么呢?也说不出。既不定罪,也未得救。
还好,随大众,虽不快乐,但至少不会犯错。
江漫:认识挺久了,不能问吗?
路柔缓缓抬头: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
江漫盯住她,清秀的眼,柔得锋利。
别玩了。
谁玩了?
对峙间,路柔手机一下响了,她刚接起,徐琳就嚷了起来。
乖乖,我酱油呢?
她忙捂住话筒:马上,马上。我在外面玩了会儿
那乖乖快点回来,天很晚了。
好的好的。
飞快挂了电话,路柔的脸,一下羞得慌。
因为叫乖乖,在她意识里,就跟叫她丫蛋儿、翠花儿一样,幼稚,令她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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