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成,可他说他对自己不是兄弟情义,甚至,甚至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不是。
他是个太可怕的人,熙宁不敢再想。只有一件事情是她敢肯定的,他能叫她灭亡,只一抬手的功夫罢了。
盖盖想起昨日将漆盒交与赵侯之时, 他在原地顿住,看着盒中之物皱眉思考良久。盖盖自然不敢出声提醒这可能是何物,若是暗示错了, 熙宁或许还有生机,自己恐怕就要人头落地。
赵侯却匆匆离去, 将自己撂在原地。
盖盖脸上露出些得意的神色来,他从前便觉得熙宁很有女子韵味,故而有此一试,赵侯啊赵侯,竟还不如他眼神好些。
甚至还有意外收获,细看赵侯表现, 似乎对熙宁很不一般。
盖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要来了。
不过不急,这内侍总管的位置一定非自己莫属。
熙宁却惶惶不可终日。
白日里的可怕一幕一直在心头盘旋, 连小孩推门进来都未察觉。
小孩进来却见熙宁披散着长发, 神色萎靡的裹着大衾, 似乎受了很大打击。
“柳大哥……”
他轻声唤她一句。
熙宁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小孩。”
而后缓慢将视线从顶上承尘挪了下来, “有什么事?”
“我来瞧瞧你,我练了一上午的剑法, 却未看到你再出门去,他们说你身上不适,很是难受么?”
熙宁疲惫的摇摇头,“我——没事的。”
“我瞧你累得紧, 还能坚持么, 寻良医来瞧瞧如何?”
“不——”
熙宁赶忙出声制止,若是有良医来, 那才真的要出大事。
小孩叫她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你若不愿意别人来看,那我来看也是一样的,你可信得过我?”
熙宁将两手严严实实藏进了大衾之中,“我没事,昨夜担心宫中动向,睡得不好罢了。”
“待我休息足了,再去瞧你舞剑。”
小孩觉得自己大有进步,尤其想要给熙宁展示下自己的新本领。见她同意,立刻满足的跑出去接着练习去了。
可是熙宁如今却只想着,赵侯身上挂了许多新伤,方才自己对他又打又踢,还在他脸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迹,也许赵侯一气之下要将自己送到营中法办也说不定。
可他何必非要求证,若不是他逼迫,将自己剥个干净,赵侯接着同窦绾或是许姚黄议亲都好,她也能撒开手回都安去,两边都能落个干净。
这样的委屈在燕地受了一次仍旧不够,回到赵国郦下居然又要经受一次,况且两人都是清醒的状态,她就是想要欺骗自己都没办法。
这份委屈不能为外人道,她心中慌乱,羞愤和委屈齐发,扑到榻上痛痛快快哭上一场。
赵侯带着伤赶回公宫之中,万三快步跟在赵侯身后。
“君侯的伤?”
“无碍。”
他淡淡回应,面上几乎瞧不出同往日有任何不同,若不是他握紧的右手一直不由自主的颤抖,万三倒真以为赵侯只是随意磕碰到了哪里。
不过是去了一趟苍山行宫,何至于眼睛和手上都落下伤痕和血迹。
难不成窦君的人渗入苍山行宫,意图对赵侯不轨?
“需不需要属下对行宫加派人手?”
赵侯正阔步向前,那句“不需要”的拒绝之言正落在嘴边,忽而想到熙宁,停下步伐重新给万三施令,“加派之人翻倍,尤其要护她安全。”
万三不知赵侯所说的“她”到底是谁,只得权且应下,“是,调些人去不是问题。”
“还有……”
赵侯眯了下双眼,“有个内侍叫张盖盖的,先控制起来,不要叫他与人接触。”
张盖盖?
熙宁那日叫自己留意的不正是这个叫张盖盖的么。
不知他犯了何事,叫赵侯这时候惦记上,可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赵侯在廊中迂回盘绕,“苍山行宫不准任何无关之人出入,务必给我围成铁桶。”
他今日还要同窦氏正面交锋,暂时顾不得同熙宁痴缠,这小妮骗得自己好生辛苦,待成了事,再去逼她就范不迟。
万三自然知道赵侯对熙宁的态度一向都不一般,可今日似乎变本加厉。如何去见了熙宁一面,便要将人困在行宫不叫出入,前两日不过是以防万一,今日更像是要将人囚禁起来,变化之快他有些始料未及。
这时候有人来报,“君侯,郎中令许佳求见。”
许佳大概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几日同赵侯往来颇为频繁,不断刺激窦君那越发紧张的神经。
“今日谁也不见。”
他拒绝的利索,是这几日少见的语气不善。
万三摆手叫人退下,赵侯大刀阔斧的砍了几道窦君臂膀,此刻还不知窦君今日要如何发难。
熙宁呆坐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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