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柳熙覃方才想起确实听说过此事,“既然是窦君的人,如何能自由在祈善殿外行走。”
他轻松抛出一个问题,已经叫熙宁费神想了好一阵,“的确如此,我在公宫小住之时,也从未见窦绾出现在祈善殿附近。”
不是窦绾,还能是谁家小女君,甚至能叫兄长这般不重颜色之人都称赞一句“出色”。
忽而有一人选浮现在熙宁眼前,全郦下城中,恐怕再没有比那一位更好样貌的女君了。
她张了张嘴,甚至不敢提起那个叫她挫败的名字,也不能接受她真的被赵侯接进了公宫。
“当日同桑将军请教过,是郎中令家的小女——许姚黄。”
许佳倒是从未料想过, 小女许姚黄进宫不久之后便得了河阳县郡主的称号。
一家人接到制书之后连连感谢神天菩萨,“姚黄入宫之后一直未有消息传来,我倒是一直担心她, 万一贵人们不喜,或是她在宫中出了什么差错, 咱们在外边伸不进去手,耽误了她可就不好了……”
夫人忙着向自家祠堂供奉的诸位祖宗们叩谢跪拜,“还好还好,我便是知道姚黄是个争气的,纵然算不得是十分受宠的,在公宫里也算有点子微薄根基了。”
许佳比夫人倒是镇定上一些, 他也为赵侯效力了一段时日,虽然并不想着这时候便能再向上走上一步,可小女儿得了封号还是大喜过望。
一家人到用饭之时仍旧在讨论此事。
“细君应当对咱们姚黄是极满意的, 您瞧制书上的形容, 多有瑰丽美妙的词句, 连我这个做阿娘的都夸不出这般好词来。”
许佳吃上一口温酒道,“这话你却说错了, 细君的意思便是赵侯的意思,君侯是个懂拿捏下臣人心的, 这时候封赏我恐怕太过惹眼,况且我还未做下有功之事,便先封赏姚黄,左右她正在宫中伺候细君, 不说功劳也有苦劳, 放眼整个赵国也没人能挑得出错来。”
他滋溜一声又进了一盏,“细想也是安抚咱们许家的意思, 叫咱们知道姚黄虽然被他扣在宫里,其实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叫我更尽力为他卖命罢了。”
许夫人听许佳这样说道只觉头痛,“怎的这样多的门道,我只知道姚黄得了好封号,那河阳可是富庶之地,是几个受封的县主里面地儿最好的。”
许佳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他这性格习惯性瞻前顾后,喜悦过后又开始带上几分愁苦的颜色,“我这位置如今也不好做,赵侯今日这番手笔应当是个暗示,恐怕马上就要用上我这张牌,我倒真有些害怕。”
许夫人不想去理许佳的小心思,男子汉大丈夫,都是自己选择的路,事到临头自怨自艾很是没劲儿。
她若是再回到待嫁的年岁,便再不进他们许家的门,一家子的男君都养得这样左右摇摆,竟还不如她一个没什么大见识的女君。
许姚黄正去细君殿里谢恩,出人意料的是,赵侯居然也在一旁落座。
姚黄有些惶恐,她那日太过胆大,跑到祈善殿去大放厥词,其实说到一半之时便已然后悔,后来硬着头皮同赵侯叫板,他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并不将自己这等小角色的话放在心上。
再看下首还有大小虞氏在旁侍候,倒真真是一副一切如常的局面。
那小虞氏见到姚黄得了封号倒不吃惊,她想着许姚黄原本就是小君的人选,如今又成了河阳县主,身份越发尊贵起来,自己那日应当没有得罪过她,到时她顺利登位,可要遵守约定,送自己姊妹二人出宫才好。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 恐怕连许姚黄自己都料想不到,坐在周围的这一家子人只细君是真心祝福自己来的。
赵侯小坐了下,他在这般场合依旧威严不减, 越发显出一国君主的权势,叫姚黄几乎不敢大声喘出气来。
“你阿爹惦念着你, 带了你家中爱吃的几样小食,我已着人给你送去了殿里。如今你贵为县主,以后自当更小心谨慎,以做民众表率,本侯知道你一向是个识大体的,不会辜负细君与本侯的好意。”
许姚黄又向上行了大礼, 道一句,“是”。
赵侯思虑这面子大概已经给得尽够了,便不准备在细君处多停留, 起身欲回祈善殿接着处理政务。
“许佳及夫人在你殿中等候, 你谢了恩便先去一家团聚吧。”
许姚黄大喜过望, 阿爹和阿娘竟然来了,她入宫这些日子一直未能同家人相见, 这会儿能得这样的恩典实在叫人意外。
赵侯说完也不等许姚黄的大礼,便阔步离开了此处。
细君是个体贴之人, 见她早已无心在此处,便打发她早早回去。
姚黄几乎是跑着回了自己的殿阁,宫中的女君行事要求稳妥,平日里是决不允许在宫中跑动得, 带起一路烟尘很是有失体统。
可她顾不得那么许多, 仿佛下一刻阿爹阿娘便会告辞一般的急切。
许佳和夫人也等得心焦,这会儿在殿门上看到着盛大宫装的少女向这边奔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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