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的掌心,“第一次见面和玄都打架,然后见到小公主,再见到乌子虚,最后困在猗兰殿修书———那些时候你的状态,明显就和这次不一样!”
平时沉默寡言就算了,这次沉默得都快要自带忧郁蘑菇了!
“咱们好歹患难与共过一段时间。”柳长春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凑过来,“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嘛!”
乔如霜也像条没有骨头的猫猫一样软过来:“事情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鬼卿迎着几双关切的眼睛,话卡在喉咙口,最后变成一脸的为难。
贺明朝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说说,不愿意就不要勉强。”
鬼卿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只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就是有些累了。”
“那你赶紧休息。”破云来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我保证安安静静的!”
玩家们虽然习惯互相吐槽挖坑,但同伴真的有事时候,他们又会变得无比体贴。
马车里安静下来,之前的喧闹和窃窃私语全都不见了,鬼卿拢了拢自己的兜帽,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多谢。”
没有人说话,但他得到了四张齐刷刷的、像向日葵一样的笑脸。
那块仿佛是压在心间的石头忽然就轻了些,鬼卿一直绷得紧紧的肌肉放松了点,脊背也不像原先那样板正。他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肩膀,不经意和从窗外收回眼神的乌子虚对上视线,乌子虚对着他轻轻一笑:“好好休息一下吧,但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有那么一瞬间,鬼卿有种乌子虚什么都知道了的错觉,但乌子虚……只是一个剧情npc啊。
马车在昌黎郡逗留了两天,接着又向燕国国都云衢的方向行驶而去,这一路上他们歇脚时,听到了很多在百姓嘴里口口相传的故事,有的是古老的神话传说,有的是镇上或村落里的流言,但更多的是那场平定的鼠疫,是那个早早身陨的天才少年。人总是会对逝去的更加宽容,无论是人还是事,所以故事也就在这样的宽容中流传,被美化至完美。
玩家们一开始听到有关乌子虚的传言时还会冲回马车上,当初乌子虚的面兴致勃勃地念出来。但那么羞耻的故事,乌子虚却是岿然不动,仿佛他们对话里那个经历听着有点离谱到羞耻的主人公不是他似的,他甚至还会指出传闻中不合理的部分,并且语气没有一丝波动。
这样反复好几次后,玩家们都失去了兴趣,彻底放弃了这件事———主要是逗不到人,就显得怪没趣儿。
只有小肥啾知道,每次玩家们念出那些羞耻的彩虹屁时,祝凌的意识小人是怎么在意识空间里原地抱头下蹲,捂住耳朵涨红了脸,脚趾头几乎要将鞋底板扣穿的。
那种令人窒息的羞耻传闻,其实早就超过祝凌的承受上限了!!
表面云淡风轻,背后抠穿地心jpg
救命!!!
是过非错
◎“青出于蓝,终将胜于蓝啊。”◎
“这个好好吃啊!”
“这个也好吃!!”
“这个木雕长得真有趣!”
马车一进永宁城的城门,在车上困了许久的玩家们就如同出笼的小鸟一样迫不及待地散向四方,出门的时候祝凌并没有对他们吝啬,所以每一个玩家身上都带了足够花销的金银。
在一通买买买后,破云来第一个返回,他怀里抱着一大堆打包好的小食,动作却像只敏捷的猴。他窜到车辕上,用脑袋顶开了有些厚重的车帘,然后一抬头———
马车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哗啦———”
吃的东西掉了一地,破云来瞪大了眼睛,他嘴里还塞着甜甜的糯米糍,于是悲嚎声变得含含混混:
“泥麽大一个人呢———腻么大一个活仁,跑娜耳去了———”
被破云来念叨着的祝凌,或者说乌子虚,已经低调地改换了面貌,甩开了其他的玩家,只剩下鬼卿跟在她身后。
在走了一段路后,祝凌停下了脚步,她转身回头,朝着身后微笑:“不要再跟着我了。”
沉默着的鬼卿微微抬眼,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冷不防街上突地喧嚣四起,汹涌的人潮涌过来,像流动的屏障一样穿插在他与乌子虚中间,等这一波人潮过去后,鬼卿再去看原地,便已不见人影了。
……跟丢了。
却是意料之中。
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咚———”
忽然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砸到了他的头,他下意识地抓住,摊开的掌心里,是一枚崭新的、几乎没有使用痕迹的铜钱。
……铜钱?
鬼卿的眼里露出一丝茫然。
然后,他听到了一道极其耳熟的声音———
“这位小郎君,这枚铜钱你若是不要,不如转卖给我?”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