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飞溅的无数木屑飞石,屋中所有人一惊,褚承乾下意识转身,只看见一道浅青褐色的剑光,像春土大地的第一缕新芽,蕴含着中正而蓬勃的肃杀之气。
“谁敢动他?”
明朝一眼就看见屋里的场景。
满地的血,无数执着利器的亲卫,少年孤独伏爬在地上,濒死般的佝偻着。
她倏然红了眼,剑尖直指着褚承乾的脖子,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意:“我看谁敢动他!!”
不远处,伏在地上双眼虚弱阖着吐息的少年,唇角终于缓缓勾起。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往后翻
喷溅的鲜血在半空划过巨大的半弧。
庞大的妖兽倏然重重倒下,霍肃倒握住磐石刀柄,大步迈上城墙:“如何?”
他手搭住破碎的墙垣放眼望去,城外曾经千里绿地已经彻底沦为尸山血海,妖兽汇聚成浪潮滚滚涌来,它们肆意踏碎同类的尸骨,溅起高扬的烟尘与血浪,随着守将一声厉喝,万千飞矢挟流光从城墙穿云而去,无数妖兽哀嚎着倒下,但还有更多妖兽冲过干涸的护城河,用粗壮的身体狠狠撞向庞大沉朽的城墙
“轰——”
霍肃看着墙垣随着一次次兽潮冲撞落下簌簌灰尘,紧皱起眉。
“不容乐观。”褚氏的执军统领再也挂不住曾经那副尽在掌握的模样:“姑臧城坚,是当年老祖宗融以天外星陨相铸,是我褚氏筑城之基,按理绝不会被摧毁,但这兽潮已经持续了月余,整个雍州的妖兽都发了疯往这里涌,杀也杀不尽,死不肯退,护城灵河已经干涸,护城罩的阵石也碎了十数块,城中各家宾客已经纷纷请辞,我们……”
执军统领脸色难看至极,他踌躇半响,还是忍不住恳求霍肃:“霍公子,非我褚氏推卸职责,只是此次兽潮实在怪异,我褚氏已经倾尽全力,不知昆仑可有回信,苍掌座可愿出山,救我褚氏全族?”说着深深作揖。
霍肃年轻正直,纵使之前不大喜褚氏倨傲奢靡做派,此刻听见这话也不由面露动容,他扶起统领,沉声说:“统领言重了,扶济苍生是我昆仑之责,师门已经来信,必定襄助姑臧除此危难。”
统领大喜,连声问:“可是苍掌门亲自出山?”
霍肃摇头:“昆仑祖令,掌门非乾坤大事不得离山。”
统领神色一黯,迟疑说:“那来的是哪位——”
霍肃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蔚韵婷忽然偏过头,略是惊诧地望向城外。
“师兄,褚统领。”欣喜的女声止住霍肃将要出口的答案,蔚韵婷伸出手,指向天边的方向:“快看。”
霍肃和褚统领猛地转头。
他们的动作毫不突兀,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同时转过头去,怔怔望向那个方向。
他们看见大片青褐的霞光,笼罩住天幕。
世人常以黑白为至纯至极之色,黑玄秘深邃,白纯锋至洁,又有金玉之色华贵,靛水之蓝柔和,大红艳丽如火……
这位褚统领自诩见识广博,也见过天下英豪,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颜色。
像混沌初开的第一片大地,青绿的生命在深褐色的土地铺蔓生长,从地而天、从天而地,中正,温允,厚重,有着岁月沉淀的平和与力量。
妖兽如秋日倒伏的麦田折腰,黑泱泱兽潮像凝固的海面,无数猖狂的兽吼化作颤抖的呜咽,那些庞大如山的怪物匍匐在地上,血红残暴的兽瞳恢复清明,恐惧而卑弱地瑟瑟望着那身影。
城墙鸦雀无声,所有人也呆呆望着,随着青褐霞光徐徐铺过,从天边的尽头,隐约浮现出一道清癯颀长的身影。
落日的金晖披在他身后,铺在他脚下,消融开尸骸,血水在染脏垂落的衣摆前化作飞灰,他步履疏和,慢慢走来,一个人走来向城门。
蔚韵婷无声轻叹一声。
“这…”褚统领第一次哑口无言,小心翼翼:“这是——”
霍肃眼瞳浮现出切实的惊喜,他紧绷的肩膀一瞬间放松下来,这一刻,终于像个轻快的年轻人。
“快开城门!”霍肃转头向城门处大喊,又畅声向四方:“昆仑弟子何在,皆来迎大师伯!”
——
兽潮仓惶退去,留下满地尸骸,和一座废墟破败的姑臧城。
褚氏族人腾出手来,终于能重新整治城池,各家宾客也不再急着抽身走人了,都乌泱泱留在城中,纷纷殷勤递上拜帖,献上能送出的最尊贵的礼物,只求能见沧川剑尊一面。
仙山正三门冠绝乾坤界,昆仑贵为正三门之首,而沧川剑尊,更是悬在昆仑之上的那柄至尊的剑。
谁能不想求见一面?谁甘心放弃这个机会?沧川剑尊已经千年没涉足过俗世事,错过这一次,也许他们许多人这一生寿元了尽也别想再能得窥其真容。
霍肃与蔚韵婷守在门外。
衡玄衍入城后,婉拒了褚族长进主宅的邀请,只在城中寻了家略齐整的客栈暂住,霍肃蔚韵婷等一众昆仑弟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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