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背上一圈齿痕,像湿漉漉的印记,微痛,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看了半晌,梁小慵感到挫败,伸手去摸桌上的水,倒进嘴里,是酒。肿痛的牙龈一瞬间像被刀割过,刺激原始的辛辣分子在喉管间作祟,呛进胃里,如同一路火烧。
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她眯着眼睛,极力在昏暗的光线中辨别瓶身上的字样,试图找到一瓶水。
头发从肩侧滑下,碰到递来的杯子。
vega去而复返,站在她的身边。不知道是否有角度原因,他看起来矮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梁小慵困惑地打量他一番,接过水,说了谢谢。
“刚才——我没有冒犯到你吧?”
她想了想,还是问。
“……没有。”
答话时,他显得有些不自在,梁小慵归结于说谎。他还是因为她的引导不满了。
她说:“抱歉,我只是想安慰你。”
“没关系。”vega重新坐在她的身边,沙发这次只陷落了一些。她古怪地上下看了看,凑近,又觉得他变成了寻常样貌,不再出众。
“怎么了?”vega的声带有些发紧。
“感觉——”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开头讲话时便不太上心,没有好好看过他,方才极近的接触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再看,觉得方方面面都奇怪起来。
“感觉你变了。变矮了——也变瘦了。”
vega唇边的笑有些僵硬,“小姐,您刚才喝酒了,所以才有这种错觉。”
“是吗?”
“是的,”他说,“谢谢你刚才的安慰。我很久都没有收获这样贴心的拥抱了。”
他言辞肯定,梁小慵的脑袋开始发晕,不再纠结于这点。
“有醒酒药吗?”
“有。”他站起身,“不过,已经喝了酒的话作用应该不大。我去拿杯牛奶吧。”
“谢谢。”
那瓶酒的度数至少五十往上,梁小慵酒量一般,喝水似的灌了一口,此时说不上的眼花,焦点四散奔逃,索性闭上眼睛,趴在沙发的扶手上休息。
“小慵,”一旁,热火朝天的局面,陈鹿溪能注意到她趴下去,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叫停,挪过去,“你不舒服?”
“头晕……”
“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vega帮我拿牛奶了,休息一下,我可以自己回去。”
“那怎么行,”她说,“门口鱼龙混杂的,你打车得走到路口,挺长一段路,不安全。你晕成这样,不怕被人捡走啊?”
梁小慵的脑袋晕沉沉的,胡乱点个头,继续趴着了。
睡意朦胧里,有人低声叫她。她哼了一声,睁开眼睛。
vega拿了吸管,递到她的嘴边,让她小口地吸,不至于张开嘴牵动二次受伤的牙龈。
牛奶的香甜味道没有起到任何解酒的作用,她的嘴唇移开吸管,向前倒,被vega接住。
又是那道凛然的气息。
梁小慵不是一个生性开放的人。上一次是丁兰时,这一次是他。
人与人的磁极彼此相吸,她张开手臂,抱住了这道在地球另一端,吸引她的气息。靠近的那一刻,陌生、熟悉,难以言明的暌违感被酒精压下。
没有人无可替代——谁说的?妈妈还是西西?
无所谓了。
地球彼端,她不是这辈子只会对一个人心动。
她抱住他的腰,鼻尖抵着腰带,发酸,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vega……”
上头没有回应。
她自顾自地问:“你要不要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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