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给的待遇也是很丰厚的,而且对下人很公正,甚至有好学的,还主动提出让他们识字,可以说家里上下没有不服气大奶奶的。
全程云骊就是在最后太医过来的时候去看了看林家姑娘,听说没事儿,开些中平之方就成,她也就放心了。
乳母突然就觉得裴家规矩太大了,就这位大奶奶,管的太过于严格。
西院熬药的事情云骊也跟裴度说了一声,她笑道:“还好御医说无事,只是小孩子难免如此,在新的地方惊悸不安。我想阮家姊妹住在母亲那里,正好把林姑娘也迁过去,姊妹们一处说说闹闹也好,你看呢?”
“当然可以啊,我的章朋友。”裴度摸摸她的脸。
朋友一般是指士大夫对秀才的称呼,裴度是进士,云骊受他指点,这朋友二字,云骊听了很是高兴。
当然,二人今日还回去承恩公府了一趟,恰逢云潇也带着吴灏回来,吴灏已经恩荫出仕,也因为他是恩荫出仕,在裴度这等真正两榜进士面前总觉得抬不起头来,待了不到一会儿就催云潇回去。
此时,云潇正和家中姊妹们在一起说话,云骊和郑氏在一起研究玩偶,她们姑嫂可以就玩偶的话题聊的难舍难分。
突然说吴灏要走,郑氏连忙道:“六姑爷怎么急着要走?好容易回来一趟。”
云骊也觉得突然,云潇却知道为何?吴灏从小就是输不起的性格,本来吴家的确门楣高,但是放在章家女婿里就不够看了,他自觉别人都瞧不起他,又比不过别人,只好就此回去。
“嫂子,三姐姐还有五姐姐,我就先回去了。”
云骊见她执意要走,也就不多问什么了。
云潇和吴灏一起出来时,她就道:“你做什么要回去,等会儿就开席了。”
吴灏闷不吭声,云潇也觉得无趣。
以前云湘也是很争强好胜的,在姐妹们中间总想压别人一头,现在却是没办法,只能躲着不出来了。
云骊反而因为裴度回来,他那么了解自己,要和自己做朋友而感到心胸都开阔了,只要有空,她就拉着裴度说话,叽叽喳喳的,裴度在外面那么不耐烦的人,却很耐心。
此时,正值新旧两党激烈争斗,建元帝在内阁使用异论相搅论,
以至于,新旧党争十分严重,裴度大概只有回家时,和云骊在一起能够真正的放松。
还有裴度的朋友杨云初也站到了对立面,裴度和云骊道:“我劝过杨云初好几回了,他就是没有忌讳,我看元辅怕是恼了他了。”
任青仪因为年迈辞官,现在的元辅已经是贺无忌了。
“党争到了最后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裴度似乎已经料到什么了。
贺无忌改革的决心非常坚强,在上京最要瞩目的就是宗室繁多的问题,尤其是楚藩还有河南的周藩人数众多,耗费颇多。
建元帝让先从宗藩开始,首先把南直隶分封的王爷们全都落户到湖广河南或者江西三地,把南直隶的税收直接收归国家,再有就是宗室薪俸固定,鼓励宗室成员出宫为官,参加科举。
现下皇帝已经通过几年改革充盈国库,薛家已经除去,军政大权,尽在手上,又让文臣监督,使武臣不敢轻举妄动。
他下了令,执行当然是要贺无忌等人执行。
庆亲王这里不少宗室子弟过来求情,这些人都是世袭罔替爵位家的子弟,本来过的好好地,薪俸要少,还要他们出去考科举,这可太难了。
“庆王爷,您就替我们跟贺元辅说一声吧。”
庆王则扶额道:“我听说是裴度在主持。”
这等事情自然不必贺无忌亲自上手,这些宗室子弟立马就知道如何了,在裴度上衙的路上直接堵住了,甚至有人身怀利器,似乎想同归于尽。
“裴学士,请你跟元辅大人说收回成命吧?”
“是啊,裴学士,请你和元辅大人说收回成命吧。”
裴度站在马车上,依旧不改面色,甚至呵斥他们道:“胡闹,这是皇上下旨要推行的新令,岂能收回,尔等在此堵着朝廷命官是想作何?”
“裴计相,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你今日如此对我们,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人群中不知道谁这样说。
裴度心中想起云骊是一紧,但是他不可能会屈服这些威胁,如果这些人都对付不了,将来变革还有更严重的,更大的威胁,裁撤冗官冗军,不知道要被多少人骂,多少人威胁,他衣袍一甩,更是厉声道:“我看是谁人还敢在此捣乱,我全部都交给宗正寺处理。你们要报复我裴某人也好,要骂我也好,本官平过蛮乱,对付过隐瞒不报的士绅,还怕尔等不成。”
宗室侵占田亩已然是十分严重,若现在不开始,怕是日后国家都要亡于此。
他强大的气势在此,即便有数十人上前抱着他的大腿哭诉,裴度依旧甩袍而去。
那些宗室子弟纷纷败北,贺无忌倒是很看重裴度,连建元帝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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