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君,快醒醒。”
“青山君,快醒醒。”
……
处于睡梦中的青山君,迷迷糊糊听出这聒噪吵闹的声音是来自青城山的鹦鹉精所发出的。
那鹦鹉精的全名叫紫蓝金刚鹦鹉,一身的蓝毛,最爱学人说话。
一只鹦鹉说什么,一群鹦鹉就会模仿跟着说什么。
现在起头的一只鹦鹉精说‘青山君,快醒醒’,其余的十几只鹦鹉精就跟着冒出好多声模仿,叫着‘青山君,快醒醒’。
“死鸟。”青山君有很强的起床气,终于被吵醒后,他从床上坐起来,掀开搭在腿上的被子,“今个儿本君,要把你们全从天上抓下来,串成一串烤了,再掏了你们的鸟蛋,全嚼巴嚼巴吃了。”
曾在青城山上时,他们这群鹦鹉精就很欠揍。
打又打不赢青山君,还非要来惹,惹怒了青山君,一个个慌张到四处乱窜,漫山遍野奔走相告说青山君以大欺小。
累了一宿,还被他们吵,青山君今儿个就要以大欺小了,他倒要看看,青城山上的哪个妖敢站出来为鹦鹉精打抱不平,不服他以大欺小了。
施法让身上有了衣服后,青山君扭头见床上空空,没有了苏和香的身影。
“我娘子呢?”
青山君东瞅西瞅,又问道:“本君的娘子呢?”
“娘子去哪儿了?”
见房门大打开,没有关上,一阵又一阵的冷风灌进来,青山君被吹清醒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就冲了出去。
追寻脚镯散发的印记,拐了几道弯,青山君就看见苏和香晕倒在地上,云奴抱着一盆牡丹站在一旁,苏半子蹲在地上,为苏和香诊着脉。
“娘子——”
青山君飞奔而来,吓得老爹爹坐在地上。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男子?衣衫不整的,还不带姓称呼苏和香为娘子,这让旁人听去,易产生歧义,还以为这男子是苏和香的相公。
青山君跑来跪地,捧起苏和香的头靠在他腿上,指尖掠过苏和香的鼻息,确认她是有气息的,指尖就往下移,施法去查她是怎么了,欲要将她唤醒。
苏半子瞪大瞳孔,转而看向抱着牡丹花的云奴:“小道长,他是谁?”
他是谁,不直接问他自己比较准确?
云奴心中叹了口气,不敢得罪那蛇妖,说道:“大伯,这是我师父的好友青山君,云游到此,昨夜他到访蜀州城,无处可落脚,我师父就开门,留他进宅子里一住。”
怪哉,身体无恙,为何唤不醒?
“原来如此。”听完云奴介绍,苏半子说道,“这位青山君师父,不必担忧,小女无事,老夫诊断,小女只是贫血晕倒,待老夫熬上一副补气血的鸽子汤给小女服下,小女……”
苏半子正讲着,青山君就把苏和香打一横抱,给抱了起来,往屋内走去。
是有些贫血,但不是造成她晕倒不醒的主因,她的小腹处有些不对劲。
青山君丢出诸多猜测,难不成是昨夜在水中射进她体内,让她小腹受了凉?或是给她服用的妖丹未完全消解,聚集在了腹部?
但这些猜测,又被青山君一一推翻。
青山君苦思,抱着苏和香走在前面,苏半子追在后面:“青山君师父,请留步,小女处于服丧守寡期,不宜与外男有接触。”
青山君没有心思去听苏半子在说什么,将苏和香抱进屋后,门自动合上,苏半子跑上前,使劲推门,都无法将门推开。
“青山君师父。”苏半子拍起了门,叫喊道,“请你开开门。”
云奴不敢去招惹那条道行颇深的蛇妖,他担心苏半子的叫喊惹恼了蛇妖,蛇妖会连苏半子都不放在眼里,殃及他们这些无辜。
云奴放下手里抱的牡丹,前去拉苏半子:“大伯,你放心,青山君只是在医治苏娘子,你宽心,去找处地方歇着,不日,青山君就会医好苏娘子。”
“和香只是贫血,有什么可医治的?躺床上睡下,一炷香的时间就能醒来了。”苏半子对云奴说完,又去拍门,让青山君把门打开。
云奴正劝着苏半子离开,张元之打从屋前经过,瞥眼见到云奴放在地上的那一盆牡丹花,看见那花比刚捡回来时长得更好了,虽还是只有一个花苞,但看上去快要含苞盛放了。
他知道自己这徒弟,总会买些或煮些肉汤浇这盆牡丹,昨日还往牡丹盆里浇了两碗肥肠汤,云奴这一个伤病的人,都没喝这么好的肉汤。
别的花草这样天天浇肉汤,早该浇得枯枝叶黄了,可这盆牡丹却不一般。
天天喝这么腻的汤,叶更绿了,花苞看上去更粉了。
这么久了,这朵花苞都不开花,何不摘下来,插进瓶里养一养。
插进瓶子,这花苞就会开了。
想到此,在云奴劝着苏半子离开,不要打搅青山君之时,张元之的手伸向了那盆牡丹,把长有花苞的那一条枝叶,一折,掰断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