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儿:“这家绣坊刚开了四年多。”说着顿了顿方接道:“虽是新字号却因绣功精美,颇有些名声。”
梁惊鸿听了低头又瞧那帕子,帕子是素绢的,并不算多稀罕,却那帕子角绣的那墨竹却栩栩如生极赋风骨,而梁惊鸿之所以问皎月坊,并非是因这墨竹的风骨而是觉着这样的绣功莫名有些眼熟。
李顺儿在旁瞧着,忙提醒道:“爷,这帕子……”虽说不知六爷今儿怎如此反常,竟拿着一方帕子问起来,却今日这样的场合,老太君跟各府夫人小姐都眼巴巴的瞅着呢,且刘小姐那一张俏脸又红又白,眼瞅就要晕过去了,六爷若拿着人家的帕子不放手,若是误会可就麻烦了。
李顺儿可不会觉得六爷瞧上了这位刘小姐,就算这位刘小姐模样生的出挑也没用,自五年前玉大娘子去了,六爷的心也便跟着去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又哪里会瞧得上别人,既没那个心,还是别平白招惹的好,尤其这帕子可是刘小姐的近身私物,拿在爷手里可不妙。
梁惊鸿自是知道这帕子在自己手里不妥,略顿了顿,递给了刘小姐旁边的小丫头,再也未看那刘小姐,转身跟老太君告了罪说有急事需的出门一趟,便命备马,待老太君回过神来,只听见门外渐远的马蹄声,直让老太君想骂都找不见人,还得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若说前头他过去像是对那刘小姐有意,过后却把那帕子递给了旁边的小丫头,众人自然便明白了是场误会,平白给人家一个下不来台,老太君好言好语很是安慰了几句,回了侯府又让婆子特意跑了一趟刘府,送了一整套碧玺的头面首饰给那刘家小姐权做了赔礼。
便如此,也未了断干净,那刘夫人不好意思直接去侯府,却辗转求到了叶氏这儿拐弯抹角的扫听小侯爷对她家小姐哪里不满,还说她家小姐女红针织不比那皎月坊的绣娘差云云,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小侯爷嫌她家小姐不会女工,还特意留了刘小姐绣的一方帕子跟皎月坊的帕子给叶氏,意思是让叶氏拿给老太君瞧瞧。
待刘夫人走后,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意思的叶氏有些哭笑不得,不觉感叹惊鸿那张脸便不似以前那般和悦,这桃花运却一如当年。
想起那日梁惊鸿的古怪行径,心觉蹊跷,便拿了刘夫人留下的帕子瞧,这一瞧忽的站了起来,忙唤了周妈妈进来,急急把那帕子递了过去道:“你瞧瞧这帕子上的绣活像不像……”说到此,禁不住顿了顿方吐出两个字:“皎娘。”
叶氏的顾虑
虽未说出, 周妈妈却听明白了,禁不住身子一颤,刚接过来的帕子险些滑下去, 忙稳住手低头仔细端详那方帕子, 料子并不很稀罕,是寻常见的素绢,角上绣了一支梅花, 要说帕子上绣梅花也不稀罕,可能把一支梅花绣的这般鲜活的可不多。
周妈妈本就是个针线好的,绣活儿也颇拿得出手,不说府里便是外头有些名声的绣娘也是不能比的, 周妈妈也曾暗暗得意,却当年见识了皎娘的绣工之后,那些得意便散没了, 有句话叫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的扔, 她的绣活儿跟旁人比起来是不错, 可跟皎娘的一比便不值一提了, 当年为了答谢夫人帮她兄弟进学,亲手绣了个插屏权做谢意,绣的是报春图倒也常见,可稀罕的是那正面是梅花, 背面也是一模一样的梅花, 乌油油的枝子上红彤彤的梅花,每一朵的的五个花瓣, 花蕊都栩栩如生, 当真稀罕的紧, 夫人瞧了又瞧,舍不得摆着,吩咐自己底细收了起来。
如今看见这帕子角的梅花,周妈妈不知怎么就想起当年那个插屏来,忍不住把帕子翻过去,翻过去梅花依旧,周妈妈脸色都有些发白磕磕巴巴的道:“这,这帕子……”竟也说不下去,毕竟已过了五年之久,虽周妈妈也知当年的底细,可周妈妈也跟夫人一般,觉着无论怎样皎娘那样的身子,几近油尽灯枯,又因落了胎了无生趣,便真是命大逃过那夜别院大火,只怕也活不长远,如今可都过去五年了,难道就凭这一块帕子上的绣活儿有些像,就断定是皎娘还活着不成。
可过了五年忽然看见这样的绣活儿,着实让人心惊肉跳,当年小侯爷提着刀血葫芦似的站在府衙门口,活像个阎王殿里的杀神,如今想起来周妈妈都后怕。
想到此,不觉打了个寒颤继续道:“夫,夫人,怎有这样的帕子?”因想起五年前的小侯爷,心中有些怕,说话都有磕巴起来。
叶氏方把来龙去脉说与了她听,周妈妈听了倒是暗松了口气,原是绣坊里出来的,这就怪不得了,见夫人脸色仍有些白,不禁宽慰道:“夫人这是关心则乱了,您想想咱们南楚从南到北总归得有多少家绣坊,能站住脚不关门的,哪家没几样绝活儿,更何况这皎月坊在南边那样的富盛之地都闯出了名声,自然得有拿人好手艺,不然刘夫人这样官宦内眷怎会上门,更何况就算玉娘子当年……”说着顿了一下才道:“又怎会去绣坊里当绣娘,且不说这帕子上的绣活儿大致一瞧是有几分像,若底细端详便比不得了。”
比?叶氏听了,周妈妈的话倒提醒了她,遂招呼了大丫头进来吩咐:“拿着我的对牌去库里把当年那个报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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