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本是担心昨儿冬郎酒醉过来瞧他,却见冬郎带着两位皇子跟寿哥投壶玩耍,这倒令皎娘有些意外,在她记忆里冬郎从小便是个安静懂事的孩子,根本不会出去玩耍,便那些邻居的孩子来唤他,也不去,就守在自己身边,写字背书,乖巧的像个女孩子,阿娘还常说是冬郎是投错了,这性子瞧着该是个女孩儿,不想,这样的冬郎也会带着孩子玩这些。
想是在京里这些年跟周家少爷在一处,性子也变得活泼了,皎娘虽只在码头上见过周子瑜一回,却常听叶氏说起她家小子,知道是个性子跳脱的,或许正是因这样的性子,才跟冬郎成了朋友,皎娘颇为欣慰,她一直觉着冬郎太沉稳了些,这样正好。
寿哥儿见娘亲来了,欢欣雀跃的扑了过来,不是冬郎及时拉住他,兴奋的小人儿都能把皎娘扑倒。
寿哥儿兴奋的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摇:“阿娘阿娘,舅舅说要教我投壶呢。”
皎娘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寿儿喜欢投壶。”
寿儿点头:“喜欢,阿娘你坐这儿瞧着我一准儿能投进去。”皎娘点点头道:“好,娘在这儿瞧着。”见四皇子五皇子过来,便要行礼,四皇子忙拦了跟五皇子两人喊了声舅母,摆明是不想受她的礼。
冬郎让同贵儿搬了软椅出来,旁边的蓝琠跟周子瑜皎娘都是见过的,彼此见了礼,便坐在一旁瞧他们投壶。
远途行船,没什么乐子,赶上投壶,那些不当差的丫头婆子小厮们也都凑了过来,一时间热闹非常。
四皇子五皇子在宫里玩过投壶,虽说不是百发百中,却也能投进几个,倒是寿儿从未玩过,投了七八次一个都未中,不免有些着急,而旁边教他的冬郎也是一脑袋汗,只是他自己都玩过,哪里能教人,偏偏他这个舅舅大话都说出去了,又不好反悔,面对着外甥幽怨的目光,冬郎很是尴尬。
两位皇子想笑又觉笑出来先生没了面子,表弟哪儿也有些不仗义,故此极力忍着,倒是周子瑜笑的前仰后合,拉着蓝琠笑道:“冬郎这舅舅今儿可是威信扫地了。”周围人知道今儿主子们高兴,不会怪罪,也跟着凑趣的笑闹。
皎娘也忍不住抿着嘴笑,正在这时,梁惊鸿上来,五皇子一见他来了,急忙道:“寿哥儿,舅舅来了,舅舅投壶可厉害了,让舅舅教你,一准儿就投进去了。”
寿哥儿一听立马来神儿了,虽说他头一次玩这个,可别人都投进去了,就他不行,往后还不被笑话死,为了面子,虽说不大喜欢这个忽然冒出的便宜爹,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你真会投壶,不是也说大话糊弄我的吧。”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瞟了旁边的冬郎一眼。
冬郎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本意是怕寿哥儿在船上带着无趣,想起周子瑜常说投壶有趣儿,这才让人摆了阵势,至于说教寿哥儿,真不是他托大,是冬郎觉着把羽箭投进铜壶里瞧着不难,他应该能行,哪里想到瞧着容易,真比划起来却难得很,别说投进壶里了,这么半天,他投过去的羽箭连壶边儿都没碰上过,这才引得众人哄笑,如今在寿哥儿心里,自己这个舅舅就是说大话糊弄他的,今儿这脸算是丢了。
眼见着讨嫌的小舅子丢脸,梁惊鸿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未理会小家伙的质疑,而是从旁边箭篓里抽了三只白羽箭,接着手一扬,羽箭飞了出去,咣浪咣浪插在了前面的青铜壶上,不仅如此全不投中,还三支箭各投在了中间跟两个壶耳中。
周围一阵喝彩叫好,寿哥儿眼睛都亮了,也不在意什么便宜爹不便宜爹了,伸手拉了梁惊鸿道:“真厉害,快教我,教我。”
梁惊鸿笑着点头,又抽了支羽箭放在寿哥儿手里,自己握着他的手,弯腰在他耳边告诉他如何执箭,怎么瞄准,然后投,随着他的话,寿哥手里的羽箭飞了出去,果然就插在了铜壶中,寿哥儿兴奋的又蹦又跳,欢喜非常。
梁惊鸿侧头看向皎娘,却见她不知想什么呢,正看着这边愣愣的出神,梁惊鸿待要过去,却被寿哥儿缠住,让他教刚那贯耳的投壶技法,两位皇子也一并过来让他教,推脱不过,只得叫了个善投壶的护卫过来,方才脱身。
趁着寿哥儿玩的不亦乐乎,一时顾不上缠着娘,冬郎也因失了舅舅的体面,寻由头进舱中去了,梁惊鸿便劝着皎娘回去。
本来梁惊鸿还想着若皎娘非要留在这儿陪寿哥儿,自己该寻个什么由头才好,不想皎娘并未说什么,便跟着他下去了,乖巧听话的让梁惊鸿都有些不适应。
进了房中,梁惊鸿忍不住道:“那甲板上风大,你身子弱,坐的时候长了怕禁不得,若在舱房里待的腻烦了,待到冀州府的时候,我陪你下船去散散。”
皎娘道:“不烦。”
梁惊鸿愣了愣,虽说皎娘只说了两个字,却是正儿八经的回应他呢,且语气并不似之前那般应付,像是真跟自己说话儿呢。
是不是自己认为的这般,还是自己心有所念理解错了,想到此抬头看她,却见皎娘跟以往一样,安稳的坐在窗前,拿了花绷子绣花,虽微微垂着头却也能瞧出眉眼安然。
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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