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跟以往一般无二,可梁惊鸿就是隐隐觉着哪里有了变化,无论什么变化,梁惊鸿能确定的是,这样的皎娘让他的心也跟着安定了。
这种安定渐渐成了习惯,待几日后船泊在冀州府的时候,冬郎打算带着寿哥去市集上逛逛,若只他们舅甥两个去倒没什么,偏偏五皇子跟寿哥儿两个焦不离孟的,加之小孩子本就贪玩,又在船上闷了几日,一听去逛街市,哪里能不跟去,五皇子一去,四皇子势必也要去,加上两位皇子,冬郎便不能擅自行动了,而在这船上主事的是梁惊鸿,冬郎只能过来找梁惊鸿商议。
如非必要冬郎是绝对不会来找梁惊鸿的,即便如今阿姐回来了,自己还有了可爱的外甥,可让他认梁惊鸿这个姐夫,也绝不可能。
周子瑜说他矫情,若说不待见脸,不如瞧瞧你那外甥可是像足了他爹,怎么不见你讨厌呢,可见你讨厌的不是脸,若说讨厌霸道的性子也不对,就算以前霸道可如今在你姐跟前儿小侯爷那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样儿,我都有些看不过去,说到底他跟你姐也是夫妻,你这小舅子待不待见顶什么用。
冬郎知道周子瑜说的是,阿姐若未嫁自己是她最亲的人,而如今不管自己怎么看梁惊鸿不顺眼,他都是寿哥儿的爹,也是阿姐最亲最近往后要过一辈子的夫君,自己使性子闹别扭,为难的是阿姐。
更何况,冬郎虽不愿承认,心里却明白从自己搬出梁府到玉佛寺,再到后来金榜题名状元及第,被皇上看重,立于朝堂,平步青云,仕途顺遂,皆因自己跟侯府的关系,不管自己认不认,满朝堂上至皇上下到衙门的小吏,都知道自己是梁惊鸿的小舅子。
可明白归明白,冬郎就是不喜欢梁惊鸿,尤其不想看他对阿姐献殷勤,故此,虽说同在船上,如非必要冬郎不会过来找梁惊鸿的,果真有要事,也会遣同贵儿来递话儿。
那些都是公事,这么做无可厚非,可他带着寿哥儿下去逛街市,却是私事,除了梁惊鸿也得知会阿姐一声,故此只能过来了。
冬郎过来的时候刚过了晌午,日头正盛,舱房再好也不免有些闷热,梁惊鸿便让婆子把窗子支开,只留了薄薄一层薄纱在窗户上,既遮阳又通风。
故此,冬郎一过来便影绰绰瞧见窗下对坐的两人,一个正垂着头做针线,另一个手里拿着书看,即便两人未说话,却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有我在呢
一时间冬郎竟有些犹豫, 自己该不该进去,李顺儿却望见了他,忙躬身见礼口称舅爷, 冬郎脸色有些沉,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顺儿这些人见了自己不再称呼状元公而是成了舅爷。
不管自己的脸色多难看,这些人也只当没瞧见一般, 若不是知道梁惊鸿的脾气,冬郎差点儿以为是他特意吩咐下的。
不过冬郎却知梁惊鸿断不会如此,他不待见自己如同自己不待见他,若依着他的心思, 大约这一辈子自己不出现才好,免得碍眼,又岂会让下人改称呼, 想是李顺儿的主意, 这些奴才最善瞧眼色, 估摸是想讨阿姐的好吧。
听见窗外李顺儿见礼, 皎娘一愣, 手里的绣绷子放到榻上,略探头往窗外瞧,隔着薄薄的窗纱,瞧见了冬郎挺秀的身影, 顿时高兴起来道:“是冬郎, 快进屋来。”
冬郎应了一声迈了进来,梁惊鸿噙着个不咸不淡的笑打了个招呼, 便让在哪儿看书, 没有说给姐俩腾地儿的意思。
对于梁惊鸿跟冬郎这种别扭, 皎娘瞧在眼里,总觉有些好笑,两人一个是远近闻名的小霸王,一个是惊才绝艳的状元郎,这样的两人本该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却因自己硬是成了姻亲,说起来两人也没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可一旦碰面就跟孩子一样闹别扭。
彼此之间能不说话便不说,非要说也是冷淡板正,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儿,而且,自从上次吃醉了酒之后,冬郎轻易不来自己这边,即便来也大都是梁惊鸿不在的时候,若有公事,便会遣同贵儿来递话儿,在楼上辟出的学馆里碰面,见两人这般背着自己,皎娘甚至一度疑心两人打起来,可留心观察过梁惊鸿几次,虽常脸色阴沉,却不似动过手的,又寻李顺儿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李顺儿是什么人,只皎娘一开口便知要扫听什么,忙忙便把六爷跟舅爷说的什么,一股脑倒给了皎娘,都是公事。
问了两次都是如此,皎娘也便不扫听了,反正知道两人没打架就成,那些公事自己不懂也插不上手,知道了也没用。
因前面形成的这些默契,今儿冬郎这时候寻过来,皎娘才觉诧异,瞧了梁惊鸿一眼,见他纹丝不动,想是不会避开了,便携了冬郎想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儿,不想梁惊鸿却站了起来道:“天气热,坐这边儿凉快些。”话是好话,像是当姐夫的体贴小舅子,可冬郎却知梁惊鸿绝不是怕自己热着,而是不想自己跟挨近阿姐。
有时冬郎真觉梁惊鸿这个人有些可笑,他当自己是傻子不成,看不透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心机,不仅腾出了对面的坐位,还特意过来坐到了阿姐身边,先占上了位置,省的自己硬抢。
冬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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