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话。只不知妹妹阖家进京,怎么也不提前稍了信来,也好叫老太太早些知晓。”王夫人对贾敏也没啥好感,想着一会儿到了老太太跟前还得端着,装着,这会儿子不由又酸了贾敏一句。
“说来也是我做女儿的一片孝心。早早就与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多少日子都得数着过。早了便罢,若是路上偶有延误,岂不叫老太太日日忧心?这道理,二嫂子再不会想不到。”顿了顿,贾敏笑看邢夫人,“大嫂子听听,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还是妹妹孝心虔,想的周到。”看到王夫人吃鳖,邢夫人立场又变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哪里,不过是咱们做儿女的本份罢了。”蠢死了,后半句完全可以不用说出来哒。
王夫人微笑点头,恶狠狠的腹诽了一句:一对贱人。
一句机锋打完,邢王两位夫人一左一右与贾敏并排走在前面,李纨和凤姐引着黛玉落后两步跟在她们身后进了二门朝着老太太的荣庆堂行去。
老太太早就坐不住了,一叠声的派人去问人到哪了。听说快到荣庆堂了,扶着鸳鸯的手就往屋外走,心急的一刻都等不得了。
这会儿子倒是看出来这闺女真是她亲生的了。
一时母女院中相见,不等贾敏跪拜,贾母便将人搂到怀里,又是哭,又是骂的数落贾敏一走经年,想得她心肝脾肺无一处不疼。
黛玉闻言一乐,心忖了一句,这么疼您老还能活到七老八十,这要是不疼,您老还不得活出个九千岁呀。
贾敏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一个眼风就将黛玉脸上的笑意看没了,然后转过头来继续抱着她老娘哭唧唧。
黛玉:
少时,众人举步进屋。丫头们又重新拿了蒲团,贾敏携了黛玉朝着贾母跪拜行礼。
娘俩个拜了一回贾母,迎探惜三春也纷纷上前拜见亲姑妈,黛玉又与表姐妹们行礼厮见,序了年纪姐姐妹妹的叫了一通。
做为贾母的心肝肉,宝玉不在的情况下,贾敏和黛玉则一左一右的坐到了贾母的罗汉榻上。
等大家重新落坐,又饮了回茶,这才开始叙起了家常。
“怎么没带繁哥儿来?”
“许是跟我们走了一程,有些水土不服,留他在家养着了。”
贾母一听这话,面上一片担心,“可请了太医?”
“老太太放心,已经看过了。原就担心这样的事,从扬州出来时,带了些石头和细土,昨儿开了些药给奶娘吃了,将养几日就顺过来了。”小孩子一般生病都是将药喂给奶娘吃,这跟现代母乳喂养,母亲要忌口是一个道理。
“那就好,缺了什么使,只管打发人来要。”贾母说完,见贾敏乖乖点头,又转过来看黛玉,“你信里说她大好了,我还在佛前还了愿我见玉儿气色极好,只生的单薄,不如她姊妹结实。可是还在服药?”
“年前便停了,这是船上这些日子瘦了许多。”
问完亲闺女,贾母又开始问黛玉,家常都干什么呀,读没读书这样的问题。
“白日里或是跟着娘亲学些琐事,或是跟着嬷嬷学规矩。晚膳后,跟着爹爹读一会儿子书。”
黛玉一进屋便没见着一只公的,心知宝玉没在荣庆堂。所以回贾母话时,也多是应酬套话。
你说说,她就是替绛珠草还个泪,咋就这么艰难呢。
当初做这桩交易的时候,她就想着豁出眼睛去,玩命哭几年,完事拍拍屁股走人,多好的事。
若真有那么容易唉,草就是太天真了。
黛玉这话回得没什么毛病,旁人听在耳里到没什么,只站在角落里的米嬷嬷听了,眼里全是嗤笑。
她咋就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教过这祖宗规矩了?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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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被草惦记了好几年的宝玉在干嘛呢?
贾赦和贾政带着子侄招待林如海,宝玉便跟只烫过毛的鹌鹑似的站在贾政身后,一边好奇的观察林如海,一边又特别担心林如海会不会当场考校他功课。
林如海对岳家好感度极低,现如今也就是面子情。想让他费心考校学问啧,哪来那么大的脸?
于是天真的宝玉和换了芯子的黛玉在这一刻思想同步了。
他们都在想着自己/宝玉什么时候可以回后院。
一个想见姑妈和新来的表妹,一个则是时刻准备来场嚎啕大哭
而此时的荣庆堂,气氛却有些个尴尬。
坐在下首的王夫人声音不大不小的问凤姐儿:“月钱放完了没有?”
荣国府糟多无口,也不知道贾敏与贾母说的哪句话戳到了王夫人的肺管子,竟然让她说出原著中,故意张显她是荣国府实际当家人的话。
想要告诉贾敏,今天的荣国府已经不是昔日她未了嫁时的荣国府了。
凤姐儿正捧着个点心匣子笑让黛玉食用,闻言笑着转头回道:“知道姑妈要来,昨儿就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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