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过年好。”
男人是刚才抱着旁政叫舅舅那个小丫头的爸爸,旁夫人娘家姐姐的儿子,旁政的表哥,叫杨忱。
是一名空军战斗机飞行员。
他比旁政看上去略大些,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毛衣,里面是个浅蓝色的军衬,五官英俊斯文,他朝着顾衿礼貌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顾衿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见他们兄弟之间有话要说,就懂事儿的去了外面跟着几个孩子一起玩儿。
兄弟两个坐一起,低声交谈了很久。
“今年不值班?”
杨忱转着手里的手机,眼睛一直盯在女儿小芋头身上。“休到初二,初三就得回基地了,年后在西北有场大演习。”
小芋头似乎很粘着顾衿,穿着个白色兜兜正被她逗得合不拢嘴。
旁政也喜欢这个小外甥女,注视着一大一小的目光渐渐放柔。“那芋头就放这儿吧,基地条件太苦,等过了年,我再给她送回去。”
杨忱的家庭情况说起来有点复杂,芋头母亲在她生下来半年之后就为了事业出国了,杨忱一直当个单身爸爸,因为工作关系,一面有繁重的飞行任务一面又要照顾年幼的女儿,实在分身乏术。
芋头虽然年幼,可是已经跟着他辗转生活了两三个城市。
杨忱疲倦叹气,语气中有几分歉意。“这几天可能真得麻烦你们两口子帮着带她了,小东西毛病多,不是熟人说什么都不跟着,前阵子给她送到一个女干事家待了两天,结果硬是哭了两天。”
旁政心疼小姑娘,“干什么送到外人那儿去?我妈我爸拿她宝贝着呢,家里也不是没有她住的地方。”
杨忱一哂。“总麻烦你们不合适,你跟顾衿也得正经过日子,何况……最近老太太松口了,兴许过了这个年,就能把芋头接回去了。”
杨忱口中的老太太是他母亲,旁夫人的亲大姐。
当初因为杨忱的婚事她不同意,母子两个硬是闹掰了关系,老太太放出话来,以后这儿子在外头是死是活她都不管了。以至于每年的年节杨忱只能带着女儿来旁夫人这里,实行曲线救国。
杨忱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顾衿挺喜欢孩子的,什么时候抓紧生一个,我们芋头也有个伴儿。”
一帮小家伙跟顾衿在院子里玩雪玩疯了,顾衿高高举着芋头,像个孩子王,两个人尖叫笑声不断。
旁政淡笑,衬着满目白雪皑皑,顾衿蹲下身子,给刚及她膝盖高的几个孩子掸掉衣服上的雪,好像笑容里都在发光。
那种画面感很奇妙。
他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个父亲了。
年夜饭准备的很丰盛,两张餐桌拼在一起,大的小的算在一起,硬是挤了将近二十个人。
坐在桌首的是旁爷爷,依次是旁磊夫妇,旁政和顾衿,然后是一些亲戚和孩子。
热热闹闹的吃过了饭,女眷们就开始包饺子,旁政杨忱和几个堂兄弟凑了一桌麻将。
配合着电视里欢腾的春晚,一大家子人才总算有了那么些过年的气氛出来。
旁夫人往饺子里填馅,顾衿给她擀皮,两人时不时闲聊几句。
“衿衿,你妈妈走了没有?”
“走了,大前天走的,昨天还给我发了消息。”
“哎——”旁夫人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你妈这辈子过的辛苦,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儿,你们当小辈的别拦着,国外的生活环境跟咱们这儿完全不一样,兴许出去这一趟能换换心情,人也年轻些。”
饺子馅包了三种,因为旁政嘴刁,特地给准备了一种他爱吃的。旁夫人正跟顾衿抱怨着,有人在外头用手指敲了敲玻璃。
窗外站着几个人,指着外面冲屋里正在打麻将的一桌人手舞足蹈。
“哟,那不是老赵家的俩儿子吗?还有你沈伯伯家的小孙子。”旁夫人放下手里的饺子,去开窗户。
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的邻居,也算得上亲近,几个小子跟旁夫人打了个千儿拜年,热情高涨的撺掇着旁政出门。
“大旁!隔壁弄了好几箱炮仗和烟花,说是从湖南那边运过来的,稀罕物,走啊!一起出去凑热闹!”
旁政正叼着烟洗牌,听着这么一说,兴致被勾起来了,急忙扔了手里的麻将。“行啊!等着我,马上出来。”
男人的骨子里再怎么成熟都是有孩子本性的,小时候在八号院儿住的时候管的严,一到了年三十儿就爬墙头看警卫用火药做简易炮仗的事情是旁政童年里很深刻的记忆。
他起身要出门,顾衿站在餐桌旁边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好也往她这边瞧,两个人目光一对,心有灵犀似的。
旁妈妈看出顾衿的心思,笑了笑,放人。“带着衿衿一起出去玩吧。小心点儿,点火的时候别让她离的太近。”
“得嘞。”
顾衿放下饺子,笑眯眯的穿外套。
她那外套毛绒绒的,旁政不让她穿。“回头要是着起来火星子哪儿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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