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转向了5块钱。这部分钱的数量比10块钱更多,因为不少人囤油渣时,一次就买5块钱的。
等数完这部分钞票,周秋萍又用出去16根橡皮筋,加上多出来的58张,就是8290块钱。加上之前的部分,光今天的流水额就超过了2万块。
剩下林林总总一块钱两块钱的钞票,以及五毛两毛一毛的毛票,合在一起是1132块6毛。
母女俩又重复清点了一次,周秋萍拿着计算器再度核算,最终认定了这个结果。
两人面面相觑,俱都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今天打开的宿舍门,是囤货最少的一间。等到明天,这个数字可以翻倍。
周高氏喃喃自语:“我还从没看到过这么多钱呢。”
2万多块钱的钞票啊,就这么摆在凉席上,堆的跟小山似的。看着这么多钱,她心脏跳的跟怀里揣了只兔子似的。
周秋萍同样两眼发直。1988年,一晚上的流水达到2万,是多么惊人到恐怖的数字。
她感觉自己明天去信用合作社存钱都得小心翼翼。
周高氏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一条床单挣十二块,被套是10块,沙发套和窗帘各是8块钱,那今天挣了?”
作为一个不识字上扫盲班时就忙着做鞋底的30年代人,这道题已经超纲。
周秋萍摇头,声音发飘:“不能这么算。我包圆了仓库,最后经典的时候算的是大致的虚数。我估计纯利润大概是本金的15倍到两倍。”
也就是说20万块钱的货,最后刨去货款,她到手的门是30~40万。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啊,利润翻了一倍都不止。
周高氏眼睛发直,声音颤抖,轻的几乎让人听不清:“这么多钱啊?”
周秋萍笑了,调侃了阿妈一句:“也就是卖10个月的猪油渣。”
这么一类比,周高氏瞬间人间清醒。那也没什么了不起,一年可有12个月呢,比这更多。
母女俩坐在席子上,半晌都没再吭声。还是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青青想要尿尿,才惊动了怔愣的大人。
周秋萍赶紧牵着女儿去上厕所。等回来以后,她又叹气:“今晚澡都没给她们洗。”
一晚上她们就忙得没歇过。
周高氏这回居然没抱怨女儿分不清轻重,而是往床上一躺,疲惫地闭上眼睛,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今晚没卖的猪油渣,明天一大早得拖到乡下去卖。等卖完这一车,还能再进一回货。
周秋萍也打着呵欠,准备关灯睡觉。
突然间,她眼睛扫到地上的一张硬纸片,捡起来一瞧,顿时奇怪:“哪儿来的国库券?”
周高氏惊讶:“啥券?国库券?”
她还没到年老眼花的年纪,看清楚周秋萍手上的东西,愈发疑惑:“这不是新发行的5块钱吗?一个老师拿来买床单的。”
周秋萍瞬间被气乐了。
国库券买床单,亏这老师为人师表,还能做出这种事。
80年代上过班的人,最深恶痛绝的莫过于工资里有一项组成叫国库券。比方说你每个月30块,就能硬塞给你5块钱的国库券。国库券不能流通,只能到期兑换。对于大部分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普通家庭而言来说,它的价值形同废纸。
周高氏看到女儿的脸色,惴惴不安道:“这不是钱吗?是国家发行的哎。”
周秋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苦笑:“这钱是硬存着的,你没办法拿出去买东西。除非等到国库券可以自由买卖……”
话说出口,她猛然反应过来,追问母亲:“阿妈,今年哪一年?”
周高氏叫她给弄糊涂了:“今年是龙年啊。”
周秋萍自己已经回过神来,对对对,1988年,今年是1988年,开放国库券市场的1988年。
她重生之前,手机曾经给她推送过一篇文章,是悼念民间股神杨百万的。
周秋萍从头看到尾,感觉这个人是不是股神要两说。不过他在1988年倒卖国国券成为百万富翁,却是件真事,当时闹得动静很大。
红旗下第一波吃金融投资红利的就是1988年的国库券。
周秋萍伸手按住胸口,似乎这样就能阻止心脏真的从胸腔里窜出来。
倒卖国库券,对,这是光明正大的钱生钱。合法的,完全符合国家规定的投资方式。
40万现在看着是不少,但如果想开家上规模的店,正经将生意做出样子来,40万其实根本不够用。她还需要更多的钱。
继续倒卖猪油渣,再攒上一年?不行,这样太慢了,而且进货渠道单一,不确定因素太多,很容易被卡脖子。
况且冯二强那个人渣还在,她得迅速地强大起来。
上辈子的惨淡人生告诉她,只有强大到跨入高高在上的阶层,冯二强连碰都碰不到的阶层,她才有可能彻底摆脱这坨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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