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劝林红玉:“你也别慌, 不会就问人呗。鼻子底下长着嘴,多向莲英姐请教,照葫芦画瓢总会吧。”
老白媳妇连连摆手:“还行让她跟你学吧,我都想和你学了。”
周秋萍乐得不行:“好啊,那我去羊城给你们进货,专门做你们的生意。到时候你们都从我这拿货啊。”
她说这话是开玩笑,老白和他媳妇却满脸认真:“你要真去羊城拿货,直接发给我们,火车托运就行。”
周秋萍笑的更厉害了:“你们还当真啊?”
“那当然。”老白媳妇满脸严肃,“你的眼光我们信得过,你要是给我们搭配好了,可以另外加钱。”
周秋萍下意识地抬眼看老白,倒不是同为女性,她还认为女同志没有发言权。而是这个时代夫妻店的常规分工是男主外,女主内,男方负责拿货之类的事情,女方则负责管账。孰轻孰重,就看你自己怎么瞧了。
老白也点头:“真的,现在真怕货不够卖,我们也抽不出人手一趟趟地跑羊城。你们要是能帮忙搭把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秋萍和余成对看了一眼,都颇为心动。
改革开放之后,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市场上流通的物资也大大增加了。随之而来的是诸多工厂产品滞销。前两年各家工厂车间都搞承包,号称包治百病,结果能解决的问题也有限,不愁生产愁销售是大家的通病,资金不流通的现象依旧存在。
但今年邪门了,在抢购潮的席卷下,销售求在生产后面喊爸爸。连商场都倒过头追着工厂要货。看来这股热潮连服装批发市场的货源都没能幸免。
老白和余成兜了底,他老婆以前在服装厂干过,他们两口子一开始是自己做衣服卖。因为卖得太好,做的速度赶不上卖的,所以只能从别人手上拿货。反而赚的比以前都多。
可从今年夏天起,货就越来越难拿。少拿一件衣服就是少挣一份钱。老白几次想去羊城跑跑市场,看能不能拿到稳定货源,却一直忙得脱不开身。
“真心话,这事要成了,兄弟,你批发价上加价两成卖给我都没问题。”
余成颇为心动,人在钱堆里待久了,但凡是挣钱的机会都心动。
周秋萍也蠢蠢欲动,因为她对还是空中楼阁的乌鲁木齐小商品市场心痒痒啊。
新疆地广人稀,发展劳动密集性产业不现实,想把这里变成国际贸易中心,必须得依靠内地供货。而在1988年,羊城就是全国服装市场的风向标。
“行,我们看看吧,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呢。”
两人带着任务出门。
老白去开车的时候,余成头一回,猛然瞧见跟贴烧饼似的跟在他们身后的林红玉,吓了一跳:“嫂……嫂子,你回去忙吧,不用送我们。”
林红玉愁眉苦脸,一副快哭的模样:“我……我真不行。”
人家跟她说话,她都心里慌。
周秋萍看着她,突然间问了句:“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逼你嫁给你小叔子吗?”
林红玉抬起头,满脸茫然的痛苦。
周秋萍换了个说法:“如果死的人是你,活着的人是你丈夫,你儿子会不会逼你丈夫娶你妯娌?”
“当然不可能!”
林红玉觉得荒谬,倒不是她相信丈夫一定会为她守着。从来只有女人守寡,哪个男的不再娶啊?一个家没女人算怎么回事?
只是丈夫怎么可能娶她妯娌?大姑娘小媳妇多了去,谁会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弟媳妇身上?简直就是笑话!
周秋萍又将问题兜回头:“那为什么田家人包括你儿子要逼你嫁给你小叔子?你小叔子有家有口啊。”
林红玉脸上的茫然更甚。其实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有想法,但她说不出来,或者讲她刚碰到了点儿影子就不敢再深想下去。
那可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弯下头去看,只会让人绝望。
然而周秋萍硬拽着她,把她拖到井边,逼着她必须睁大眼睛看:“因为你没用啊,你公公婆婆不用说了,他们根本看不起你,没把你当成人看。你儿子也差不多,在他眼里,你是个没用的人,你没有能力支撑起一个家庭,你也没办法维护他在田家的地位。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逼你改嫁。希望用你来讨好田家人,用你来拉拢他二叔,好,继续维持他的家庭地位。”
林红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本能地为儿子辩解:“他,他就是个孩子,他还不懂。”
周秋萍扯扯嘴角,没同她分辩她儿子是不是个人渣。虽然老话说儿不嫌母丑,可比起不嫌弃父母的孩子,没原则为孩子掏心掏肺的爹妈更多。
她和林红玉又没什么交情,当着人家的面说对方儿子的坏话,简直就是不想再把天聊下去。
她只有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捋:“想让你儿子相信,觉得你可以依靠,那你就必须得自己立起来。你要能挣钱,挣比田大民更多的钱,不是一个月87块,而是870块,甚至8700块。只有这样,你儿子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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