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振军下意识强调了一遍:“是我们挣钱,这是三产公司的产业。后面陆续还有几家店要开,希望生意都能跟这边一样好。”
吴将军点点头,大步往前走。
等到了办公室,他坐下来,才风轻云淡地敲了敲桌子,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这个事情,我们接手吧。”
在卢振军发言之前,他心平气和地跟下属解释:“不是我们没有容人之雅量,儿时这件事很重要,不能放到任何私人手上。资产阶级自由化是我们现在最应该警惕的动向。一旦出了什么事,任何个人都扛不住。我们要保护周秋萍同志。”
话都被领导说完了,卢振军还能说什么?他唯有沉默以对。
吴将军笑了笑,貌似不经意地询问:“我记得周秋萍同志还有本金在国库券里滚,是吗?”
卢振军点头,解释了一遍:“当初正式开始做这事的时候,我们手上资金不够,拿了57万,她掏了43万。”
吴将军饶有兴致地追问:“倒腾到现在,多少钱?”
卢振军看了眼自己的上司,报了个数字。
饶是见多识广的老将军都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失声惊呼:“这么多?!”
9位数啊,已经上亿了。
最早的本金只有100万,那就是上百倍的利润啊。
卢振军点点头,语气难掩自豪:“我们现在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输送链。可以说,放眼全国,在转手国库券这一块,没谁效率比我们更高。”
军人做事本来就令行禁止,以快而著称。全国各大军区,眼下国库券最火爆的海城就在他们军区的管辖范围内,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吴将军轻轻敲着桌子,小声重复了两遍:“这样啊,这样。”
他沉默一瞬,终于下定了决心,“也该分开了。”
卢振军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强调:“秋萍同志已经不直接负责国库券这一块了,她也影响不了任何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市场的容量有限,我们也不能老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还有就是,如果资金放在一块,她是不是有权追踪资金的去向?我们能向她公开吗?不要开玩笑,这是纪律问题,很严肃的。”
卢振军向领导确信:“您的意思是,将她从音像店生意踢出去,然后国库券也不带她玩?”
吴将军笑了:“你可真是个好老师,处处护着学生。”
卢振军怒极反笑:“也好,反正人家也不打算干了。她已经在深圳买了房,户口都迁了,过完年就走。”
他本来觉得周秋萍走得太快,实在不合时宜。
现在看来,不合时宜的人是他。他比她还了解这些人的尿性。栽桃树的时候看不到人,桃子熟了,伸手倒是一个比一个快。
吴将军浓眉上挑,十分诧异:“她跑去深圳干什么?”
“做生意。”卢振军的少爷脾气发了,对着上司,说话也带上了怒气,“人家不敢指望我们吃饭,人家自己找门路谋生去。”
不说远的,就是半年前,三产公司是个什么德性?别说给部队挣钱了,公司里的人自己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现在三产公司又是什么规模?海城证券市场上,他们占据了半壁江山都不止。更别说已经开始源源不断挣钱地音像店。
卸磨杀驴,说的就是他们吧。
吴将军倒是好脾气,居然不发火,反而安慰卢振军:“你不要多想,我们做这个安排自然有我们的考虑。小周同志还是不应该走,留下来。你跟她好好谈谈。”
卢振军嗤笑:“我跟她谈什么?谈你现在干的事情都给我交出来,你也别想另谋生路,就给我老实呆着?”
他还要脸!
吴将军无奈了:“你呀,你呀,急什么?到时候自然有事情给她做。放心,我们是讲良心讲原则的。该分多少钱,不要少了她的。后面花钱的地方多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意味着领导只是通知你,而并不是要跟你商量什么事。你再啰嗦,也于事无补。
吴将军喝完了一杯清茶,又找军人俱乐部的负责人勉励了两句,然后率领大部队去下一个地方。
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是没有春节的,越是过年,他们越是有事做。
他是轻轻松松地走了,剩下卢振军头大如斗。
工作已经安排下来,他必须得马上行动。
不然等过完春节,周秋萍就要走了。
卢振军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主动出门去找周秋萍。
这会儿已经到了中午,周秋萍从外面小摊子上买了中饭给店员吃。
看到卢振军过来找她,她索性拎着午饭跟人直接去办公室。吃完饭,她还得替班其他同事,不能耽误了做生意。
到了办公室,她还分了一包给领导:“您尝尝,荷叶糯米鸡,肉挺多的,很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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