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秋萍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往下说,只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到大家闲聊一番结束,继续往下参观的时候,周秋萍又逮着机会问厂长:“你们的库存还清不掉吗?”
厂长瞬间眼睛发亮,满怀期待地看着周秋萍,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却亢奋的不行:“周经理,帮帮忙,都是好衣服呀,摆坏了多可惜。”
周秋萍摆手:“我又不开商场,你跟我说这个没有用的,我就是白问一句而已。”
然而厂长怎么肯相信?现在他就是溺水的人,能抓一根稻草是一根,即便不指望着稻草能把他带上岸,那也总比就这么眼睁睁地淹死了强。
“哎呦,周经理,你的能耐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你就帮帮忙吧,你肯定有办法的。”
周秋萍还是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满脸后悔:“我就白问一句,你还盯上我不成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后面不管厂长怎么说,她都咬紧嘴巴,死活不松口,最后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她一定会帮忙想办法。但到底能不能想出来,她实在打不了包票。
厂长完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居然在她面前放话:“只要你能卖出去,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奖金。”
周秋萍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被服厂的人,我拿什么奖金?”
她在心中叹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人。他们也是知道奖金的呀,也晓得拿钱鼓励人效果最好,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派人去买衣服的时候,直接给人提成呢?难道对待自己人就不能大方吗?
晚上回到家,一开门,周秋萍看着一屋子的军嫂,就吓了一跳。乖乖,这里面站了足足有五六十号人吧,简直跟贴面饼似的。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睛找母亲:“阿妈,今天有什么活动啊?好热闹哦。”
祝嫂子已经走上前,目光热切地看着她:“周经理,我们还跟着你干。”
周秋萍莫名其妙:“跟我干啥呀?我也没啥事儿。”
“卖杂志,我们跟着你卖杂志。”
周秋萍顿时头大如斗,赶紧解释:“别误会,卖杂志这事儿是我妈的心愿。我不管的。我们家钱分开来花,我妈挣的钱她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是绝对不可能插手的。”
但在这个时代,如此时髦的说法没啥市场。大家伙儿认定的杂志就是周经理的事业。她为什么让自己母亲出面?这不是不愿意跟领导当面锣对面鼓直接对上嘛。要是领导觉得面子挂不住,给她穿小鞋怎么办?不如让家里人出面。
这《红楼梦》上面,不都是管家出来做生意吗?亲妈总比管家更可靠。
周秋萍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得不再度强调:“这事儿真和我没关系,我也没空管。再说吧,我妈就是想在火车站和汽车站各摆个摊子,能要多少人呢?你们都过来的话,这要怎么算?”
祝嫂子等人已经充分考虑过这件事,这会儿也拿出了应对方案:“不怕,我们多分几处地方。像小吃街,夜市摊子,卖什么东西的都有,我们也能过去卖。”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表态自己不怕辛苦。
周秋萍却认真地看着她们:“你们觉得自己有勇气出去卖东西吗?如果站在摊子后面跟人说话都发抖,那该怎么办?”
好些人面面相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说实在的,除了打头的几个人之外,剩下的人真让她们出去摆摊子,也的确为难她们。
一个是心理关过不去,抛头露面的在街上叫卖,看着就不成样子,太丢脸了。
另一个就是做买卖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有人天生害怕跟人打交道,让他做是可以,叫他和陌生人说话简直能要他的老命。让他们出去做买卖,那绝对是折磨。
周秋萍目光梭巡一圈,正色道:“你们想清楚没有?不要一时激动,后面搞得收不了场。我其实无所谓,倒是你们自己,到时候闹得难看,大家都尴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祝嫂子却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反正我是要干的。家里这么多张嘴巴,个个都要吃饭,不挣钱,喝西北风去呀。”
其他生出了怯意的人,这会儿也叫钱给鼓舞着,跟着附和。
周秋萍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反正这事儿我不管。你们怎么和我阿妈搞是你们自己的事。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军嫂们出了周家门,心里都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有人憋不住问:“周经理是什么意思呀?”
祝嫂子没回答,只强调自己的态度:“反正我是要去卖杂志的,你们是愿意回去修打口磁带还是怎样,你们自己拿主意。”
屋里的人同样满肚子疑问,周高氏追着女儿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事情了?”
周秋萍难得生出了犹豫:“事情是有点事情,但我没想好做还是不做。”
周高氏奇怪:“为什么不做?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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