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愤青,但毕竟大学毕业快两年了,不说学会了多少眉高眼低,起码学会的关键时刻闭嘴。
确认过眼神,这是他惹不起的人。
周秋萍从善如流,无缝对接下一个话题,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何谓身上:“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你们学校课这么多?”
匈牙利的音乐教育赫赫有名,有不少大名鼎鼎的音乐学院。何谓是90年过来留学的,到现在差不多也两年了。
何谓姿态自然:“我跟教授去德国交流了一段时间,刚好跟磊子一块回来。”
卢振军和庞总已经走到桌子旁,笑着接了句话:“小何很努力呀,就等着你学成归国,发光发热了。”
庞总不以为意:“跑回去干什么?不如在国外发展。你跟着我吧,我就喜欢有知识有文化的人。”
何谓倒不怕得罪他,耿直的很:“我唱歌的,我在国内磁带销量过百万,我出场费又不低,我当然回去发展。”
他不谈情怀,只谈钱,搞得庞总反而没话说。
反正他也不是真在乎一个歌手,他就是喜欢网罗知识分子给他做事,来弥补他当年因为父母靠边站没上成大学的遗憾。
卢振军又招呼餐桌上的人一块儿喝酒,只说过年的吉祥话。
但庞总并不是一个会跟着别人节奏走的人,他习惯于别人跟着他的话题来:“真的,老卢,这真是好项目,我才找你的。一般人我都不稀罕说。”
卢振军打哈哈:“大过年的咱不哭穷啊,可现在我啥情况你看不出来吗?我连把这一摊事儿守住的钱都没有,我一个当老师的还是问学生借的钱。你再好的项目到我这儿也迟了。”
庞总有些着急:“你这话不真诚,凭你卢总的能力,弄个上千万美金绝对不是问题。前面的工作我都做了,没趟过水,我会拉你?”
卢振军打着哈哈,又张罗着去敬第二轮酒,庞总居然又跟上了。
高女士有些好奇,小声问:“这是啥项目啊?一开口就是上千万美金。”
石磊也压低声音:“一个油田的开采权。”
这位庞总手眼通天,同为衙内,他在苏联勾搭了另外两个衙内,依靠权力背景以超低价买下了一片油井的开采权。
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苏联八月政变了,三位衙内找到五位秘密股东有四个人在这场政治斗争被逮捕了。权力重新洗牌,石油公司也就完蛋了。
这跟千千万万个依托于权力经济的商业体一样,可以一飞冲天,也可以一夜消亡。
据说庞总一共砸了800万美金在里面,原本以为会一夜暴富,没想到输的一干二净。
周秋萍正要佩服这位老哥敢想。她一个重生人士也不过打了苏联人的飞机航母的主意。结果人家一土著直接染指苏联的石油开采了。
果然是舞台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还没等她抒发一句感慨,石磊就戳破了他的幻想:“他都做好准备了,转手卖给美国石油公司,直接赚个大几千万上亿的差价。嘿呦,苏公就被解散了,公司就完蛋了。”
周秋萍端着牛奶喝了一口,在心里呵呵。
她肯定是脑子有病,她居然会对官倒有幻想。特权分子绝对不会有任何家国情怀,国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作威作福的倚仗。
公权私用,是他们和他们背后的人最擅长的事。
卢振军转了一圈,都没能甩脱庞总,后者就跟着他回到主桌上。
偏偏卢振军还不能得罪他。
卢总在布达佩斯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少不了国内方方面面的支持。
这些关系网错综复杂,得罪狠了一个人,他和他背后的力量未必能帮忙,但绝对能够给你使绊子,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庞总正在游说卢振军从国内搞贷款,弄个上千万美金过来:“真的,一回事儿,换汤不换药。你看看俄罗斯现在的高层,哪个当年不是苏联高官?从古到今,除了社会主义革了资本主义的命之外,向来都是直接换个门庭。我这边的关系绝对没问题,就趁着现在乱,俄罗斯急着找钱,把油田的事给定下来了。一大片油井呢,到时候转个手,发了。”
周秋萍感觉这位大哥真不讲究。
这么大的事儿,他就直接摆在饭桌上讲,一点点不忌讳。
不过想想也是,这种事对于听到的人来说已经是传奇。即便知道也伸不了手啊。
卢振军断然拒绝:“你以为我在国内没贷款?我欠了银行一屁股债呢。我盖房子都是问银行借的钱,哪里比得上你财大气粗。再说了,我这边到底啥情况,俄罗斯人会不知道?我但凡动一动,人家第一个警觉,说我是红军的白手套呢。”
庞总着急:“你他妈都做了多少生意了?你还不够资本家呀?我看你他妈比我还资本家。”
卢振军摊手,老神在在:“你这么想没用啊,你得让俄罗斯人,是美国人也这样想。苏联都不在了,俄罗斯想怎么做,是俄罗斯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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