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试图止血,可是这产后出血实在太快,一下子就浸透了好几条纱布,根本止不住。
不过一炷香,皇后娘娘便脸色煞白。
“孩,孩……”
摒着一口气,皇后娘娘拼尽全力伸着手试图去看男人怀里的婴儿,男人连忙扒开襁褓试图让女人看,却还未扒开,女人却先一步永久闭上了眼。
“皇后。”
天边的昭阳此时正巧被一片乌云遮蔽,漫天霞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阴霾,而凤仪宫的气氛也从喜悦中顷刻间便转变成阴郁。
所有人都像定住了一样,只有李太医还在不放弃的施针,她不知道自己施了多少针,直到女人身上所有能止血的穴位都扎满了,床上的女人应是动都没有动一下,眉头舒展,仿佛睡着了。
“陛下,皇后娘娘,薨了。”李太医匍匐下跪,没想到这公主的诞生居然是生母的死换来的,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这公主会不会被视为不祥之人。
从孩子诞生到妻子死亡,这一连串大喜大悲之事发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男人似乎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抱着怀中的婴儿,注视着床上气绝的女人,脑海中似乎还在回荡着结发之时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却不想刚刚迎来一个孩子便惨遭腰斩。
男人没有说话,没有愤怒,也没有痛哭,而是抱着孩子沉默不语。
“陛下……”
“举国同丧。”
“是。”
几年后,蓝国多了位不可一世的镇国公主。
要问蓝国谁最高贵,或许寻常百姓会脱口而出,皇帝。但朝臣以及各位后宫妃子或许会纠结一下,随后说昭阳公主。
在蓝国,昭阳公主不管做什么都会得到陛下的支持,陛下爱女如命,甚至在公主断奶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不让公主给新的皇后带,不仅如此,每日上朝都要带着公主,就连龙椅都成了公主的摇篮,对这一切大不敬的举动,陛下一直表现的不为所动。
昭阳公主整日在朝臣面前露面,比皇储还抢眼,后来公主大了一些越发顽劣,仗着父皇的宠爱,俨然成了皇子皇女的头儿,不仅欺负别的皇子皇女,甚至把龙椅当跳板,在朝堂上骑大马,大声喧哗。后来更是出格的突击后宫,调戏父皇的妃子,把所有人都折磨的苦不堪言。
终于,妃子们联合大臣一同上书陛下要求惩戒公主,陛下这才把公主教训了一顿,不让其玩乐,却转眼把昭阳公主安排进了国子监,还让魏太傅教其读书。这可惊坏了众人,国子监可是储君读书的地方,这公主真是无法无天了,不过碍于是一介公主,又不会夺权陛下要宠就宠了。
然而这位顽劣的公主读书了也不受限制,依旧我行我素,大闹国子监都是轻的,甚至时不时就偷溜出宫。结果陛下知道了不但不教训,反而安排侍卫暗中保护公主,真是每一日都在刷新朝臣的下限,只好纷纷夹起尾巴做人。
待终于熬到公主及笄,赐了封地,公主也终于离开皇宫了,各位妃子和大臣总算是长吁一口气,这位瘟神终于请走了。
大家都以为这位镇国公主不会回来时,几年后又被陛下召了回来,还是陛下身体每况愈下之际。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公主并没有表现的如以往那般顽劣,反而成熟了许多,眼神犀利,藏得住心思。在最后一年,公主日日侍奉陛下左右,听闻陛下最后精力大不如前,需得卧床,但每日奏折照常,可想而知这些奏折都是谁批的。
皇帝此举让许多大臣想不明白,一个公主,为何干涉如此多的政务,本以为牝鸡司晨,好在皇帝三年前驾崩,传位于公主的弟弟,太和皇子,号称太和帝,这才让议论纷纷的朝臣停歇了下来。
太和帝即位后,国事上中规中矩,对待兄弟姊妹也很好,对这位镇国公主更是尊敬有加。然而好景不长,一年半前公主起驾回公主府的时候失踪了。对此人们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太和帝动的手,也有人说是公主以往得罪了太多人,也有人觉得这只是一次意外,然而下落不明的公主让本就因着皇后驾崩的苏家更不满了,渐渐的,朝廷官员分成了两派,分别代表先皇后的苏家与当今太后的方家。
僵持了许久,之后便是轰动朝廷的苏家忽然搭上了姬家的事情。
直到魏太傅把前朝往事尽数道来,姬墨舒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墨舒你可知道,你娶的那位苏娘子,许是不简单呐。”魏夫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望着姬墨舒语重心长的说道。
姬墨舒随之垂眸,双手已然无意识攥紧。沉默许久,这才传来一声沉重却又十分无力的嗓音。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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