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内,明世隐端青白瓷碗,走到阮萌身边。
阮萌正在晒太阳,努力进行光合作用,努力长高高!
她都已经变成人快半个月了,发发的本体眼看着长高,可是她的人形真的一点都没变。
阮萌抬头看看比她高很多,高到不能吃肉的明世隐,轻轻叹了口气。
明世隐的眼中划过一抹笑意,揉了揉阮萌软软的发。
“小牡丹,来喝药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瓷碗递过去。
瓷碗青白色,自然是漂亮,而其中的药汤子也是清水一般,偶尔在光下,闪动着一抹猩红。
这说是药,味道却是很香。
阮萌表情未变地将这碗药喝下,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明世隐早就摘下面具,在阮萌喝完药之后递过一块糖。
阮萌摇摇头,说着“不苦”,还是把糖接过,含在嘴里。
阮萌知道这药是明世隐的血,却不知道,这也是明世隐用来掩饰太宗的借口。
这么久了,阮萌一直呆在屋中,明世隐没有带她离开。
皇宫不比其他地方,她不懂这里的形势,就算是只有法术的妖,也只能小心为上。
只是近几日,阮萌总是心烦……
她和明世隐的友好度在慢慢上升,她的心中却愈发的不安。
明世隐这几天出门也愈发的频繁,而入夜,将她哄到睡着之后,他不再躺在床上,而是一整夜一整夜地站在占星台。
夜里的繁星虽然散落天边,从来不显得孤独,可是那最近的星,所相差的距离也不是咫尺,而是光年。
繁星落在地上的光,就不那么明亮,也从来不温暖,却是那么的适合明世隐。
这样的男人,站在高高的楼台之上。
四面空旷,皇宫楼宇坐衬,只他一人独立,衣襟飘飘。
这副模样,仿佛天地间也就只他一人,茕然独立。
揣测着天意,独享自己的心事。
阮萌吸着嘴里的糖果,甜的,很甜。
她看明世隐,明世隐也在看着她,目光很深很深地看着她。
像是要将她深深地刻在自己脑海里。
阮萌的心里突然一慌,伸手抓住了明世隐的袖子。
明世隐似乎被阮萌的动作惊醒,眸光微微散开,就这么一瞬间,他伸出手按着阮萌的手背,久久不能发声。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呆站着良久。
明世隐眼中似有千重意,可是他的心思太深沉,阮萌却也不能全然看清。
只是阮萌这样的人,你说她笨拙也可,你说她单纯也可……
她却是不笨。
尤其是,她对明世隐的喜爱已经在长久的等待之中发酵。
“夫君,今日|你是要带我出去么?”
阮萌眨眨眼睛,打破沉默。
明世隐点点头,神色却一反常态的有些复杂,连那一直含笑的唇角都绷了起来。
“那我们何时动身?又是夜里么?这里的花儿我都熟识了,我想去看看外面的景色。”
阮萌撒娇,明世隐自然都由她。
他放了瓷碗,将阮萌按在了妆台上前的椅子上。
这妆台本就是为了阮萌专门运进来,只是阮萌天生丽质,咳咳咳,其实是不会化妆,除了早起扎扎头发,也未怎么用过。
阮萌被按着肩膀,乖乖坐着,就见明世隐拉开妆台上的抽匣,拿出一盒胭脂。
噗,世隐夫君这是要给她化妆么?
这么想想,还有些小期待呢。
不,是贼大贼大的期待!
明世隐自然是值得期待的,他打开胭脂,眼中又微不可查地滑过一抹复杂。
铜镜偏黄,镜中的人儿,唇色绯红,目含秋水。
这样美的人儿,确实是那卦象说的……变数。
倾国倾城色,确是红颜祸水,确是红颜祸水……
牡丹花妖,国色天香。
明世隐想着,站在阮萌身后,用指尖轻轻挑开阮萌眉上的发。
阮萌吓一跳,下意识想要用手去遮掩。
她的伤疤露出来了!
在不甚清晰的铜镜上都能看到一条长长的疤,比瓷器上的裂痕还让人遗憾。
每次阮萌看到这伤疤,就会想起那只叼她花瓣的胖鸟。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只胖鸟自从被她烤了之后,就不见了。
她用法术悄悄在皇宫内探了一下,那鸟儿真的消失,连一点气息都没留下。
她问了明世隐,明世隐告诉她,那只鸟已经被他杀了。
杀了……
明世隐那时说的风轻云淡,顺便还提笔写了两个字。
明世隐行事,当真是很危险。
只是他这样的人,就算杀人,就算害人,唇角也肯定是带着笑的。
他就如同罂粟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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