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谓云唇角微翘,说话时还带着股酒气,扑面而来,很热。
他稍稍偏头,就能看见大小姐眼巴巴地看着那瓶酒,表情难得的带着点好奇和兴趣。
荆谓云松了手,慢吞吞拿起那瓶酒,然后倒在一个干净的杯子里,问她:“一杯?”
“嗯!”时郁点头。
一杯的量一般不会醉人,且荆谓云给她倒的是度数偏低的鸡尾酒,很甜那种,喝起来更像是饮料。
时郁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
在之前的世界里,她没朋友,也没参加过类似于这种的聚会,酒倒是喝过,只是每次都不怎么开心,更别提放肆醉酒了。
在那里,她每一天都如履薄冰,但现在,时郁想,有荆谓云在旁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时郁属于喝酒上脸的那种,两口喝下去,脸颊就一片通红。头上的发卡歪戴着不知何时勾了几根发丝,少女唇瓣微张,沾了酒水,在如流萤般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水光。
荆谓云眼神晦暗不清,端起一旁的酒杯,猛灌了一口。
他后悔了,不该让大小姐喝酒的。
“诶,你俩自己喝酒多没意思,要不要玩玩酒桌游戏。”沈寻咋咋唬唬的吆喝着,明显上头了。
坐他旁边的梁恬无奈扶额,伸手拽了拽他,想让他别去打扰人家。
结果沈寻一把拉住梁恬胳膊,他力气大,这会喝了酒,根本挣不开,直接把梁恬拽了过来。
“梁恬一起啊!咱们四个人可以打牌,玩简单的游戏,输了的有惩罚怎么样?”
时郁不由得感叹:【这二货……】
梁恬人很好,性格也招人喜欢,时郁并不讨厌,此时见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当即在桌子底下踹了沈寻一脚,同时把梁恬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什么惩罚啊?”时郁怕沈寻又会拽梁恬,连忙问道,把沈寻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沈寻听到这话,就精神了,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做思考状,没去管梁恬了。
大概有半分钟才说:“我和荆谓云输了一杯酒,你鸡尾酒,梁恬饮料好了。”
时郁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艹!】
这小子虽然醉了,但尼玛还挺护着梁恬,你丫的怎么不说让我也喝饮料呢?
不过时郁确实是挺好奇醉酒的那种感觉,也就默认了。
她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有爱好,有想要的东西。
而不该是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时郁忽然觉得,她好像有点找回当初非要学电吉他的感觉了。
她开始……像个人了。
就这么一秒愣神的功夫,时郁思绪渐渐飘远。
那个被人肆意摆布人生的女孩,从未有过选择,始终安安静静的,没有情绪,没有喜怒,没有表情。
“我告诉你,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你没有爸爸妈妈,还要来抢我的爸爸妈妈……”
“走,你给我走!滚出去!”
“……”
几岁大的小孩子,分辨不出自己的话语有多恶劣,又会多么的伤害人。
女孩用力咬着牙忍住眼泪,院长说过,乖孩子,才会被人喜欢,只有听话,才会被人领养。
她要乖,要听话。
那些人要女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仿佛一个不会说话的棋子,任人操控。
他们骂女孩是乞丐,只会赖在别人家里,乞丐才会用别人施舍的东西。
女孩总是不说话,用那双如玻璃般透彻空无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们。
直到某一天,她唯一一次,且仅有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电吉他,我要学。”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学电吉他,也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
女孩的声音很低,轻得几乎不可闻,却带着股坚定和不可动摇的信念。
那空洞如深渊般的眼眸,在最深处悄无声息地燃烧着一簇微弱的火焰。
无人察觉,无人发现。
没有人知晓,女孩为了那把电吉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平静下隐藏的是扭曲的魔鬼,在内心发疯直至癫狂。
练习推弦等各种指法,直到紧绷的弦承受不住崩断的同时,把手指划出血痕。
那一刻,女孩居然诡异的觉得轻松了很多。
时郁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该怎样就怎样,把过去的一切,深埋于心底。
这样就好……
就在这时,有人掰开时郁下意识攥紧的手。
那人动作并不强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摊平,然后轻揉了下她食指指尖。
或许时郁自己也没发现,她有时会无意识的用力去抠食指的指腹。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本能地的反应。
时郁抬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甚至忘记了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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