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瞧个热闹。”
等顾书郎和周周一走,这边扎堆闲聊的妇人小声说起来了,一个人说:黎家俩老的当年不干好事现在回来这是要米来了,占了十多年的便宜,现在不给占了还要动手打人,可别攀扯到黎大家。
另一人说:我没吃没拿黎三的一口东西,和他们黎家也没干系,俩老的要是敢攀扯黎大家,我先去撕吧那个老太婆,我怕啥。
西坪村人才卖了粮食拿了银子,还没暖几天,正对黎大一家是感恩戴德,热情高涨,不护黎大家护谁?护那两个走了十来年的老头老太吗?
呸!
黎大过去也没喊黎家老两口,只是和村长打了招呼。黎老头老太早都记不清大儿子模样,不过心里一直瞧不上这个老实窝囊嘴笨的大儿子,如今连看一眼给个眼神都嫌多,连着要村长帮他们讨回公道,要对黎二施行村法。
“人都到齐了,我就说两声。”村长高声抬手。
唠嗑的便安静下来。
“十五年前,黎家正屋分了家,分家契,黎二你家那份还在不在?”
黎二看婆娘,这些东西都是婆娘管的。刘花香说在在,赶紧回屋拿东西,还把油灯拿了出来递给村长。黎大把自己那份也掏了出来。
村长从怀里也掏出一份,说:“这是黎家分家时,留了一份在我这儿,三位叔公、太爷瞧瞧看是不是对的?”
大家打着油灯借光,还有点了火把的,三位长辈仔细看了没错。
没错了,村长各给各还回去,念着自己手上那份,高声说:“康景三十三年春三月初,黎狗子分家契,有儿子三位,黎大、黎二、黎正仁,旱田……”
“……田黎大五亩旱田,慌基地一座。”
“银子,黎大家没有,黎二家分十六两,黎正仁三十两,无田地。”
“黎狗子、李氏随三儿子黎正仁过日子,田地、西坪村四间老屋都不要……”
念完了。
村长拿着分家契,问:“你俩老口当年分家时,可是一分田地都没要的,如今回来说拿米,拿谁家的米?是你们不要的田,黎二不给米,也没啥说的,你不能拿着个说黎二不孝顺,也没见听说过要给兄弟送粮,不送就是不孝顺,这孝顺谁?他弟弟黎三吗?”
黎老头这会是看清了,村长这是偏帮黎二呢。
黎老太气的嚷嚷,说村长不公道、偏帮一个村的黎二,这么对付他们老两口。
其中一直沉着声的叔公便开了口:“李氏,当年分家,你说黎家只有四十六两银子,可过年时你说漏了嘴,我记得清清,一共八十八两银子,为啥就一个月的功夫,只剩四十六两了?”
黎大是一分都没分到。
黎二分了十六两。
可老两口手里分明攥着的不是四十六两,而是八十八两。
黎二听了数,顿时额上青筋暴起看向爹娘。
这就是他的爹娘啊。
村中闲话37
李氏被质问了,连慌都没慌,理直气壮说:“家里田屋都给了黎二,给正仁多一些银子这怎么了?现在想,幸好当时没给,你们都好好瞧瞧黎二两口子,要是给了,我们两老头能气死。”
攒了那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了九十两银子,李氏现在还记得清楚,他们两老口都给正仁应承好了,让正仁去府县念书,好好读书好好学,以后考功名考科举。
正仁从小就和村里泥里打滚的娃娃不一样,正仁聪明啊,满月时吃席的老秀才都看出来正仁是有大造化的,一切都好好地,结果老大要分家。
黎二握着拳头,红着眼看说话的亲娘。
“当时你们两夫妻要和三房黎正仁过日子,过了五年迁了户去府县,黎狗子和黎正仁的十亩水田收回了六亩,父子俩加李氏的旱田收回了九亩,留下的祖田……”叔公花着眼瞧分家契。
黎二一口报出来了,“四亩水田,六亩旱田。这是爹娘和黎三迁了户留下的田。”
当初分家,黎二也稀里糊涂的,因为他分的多,相比起大哥来说已经占尽了便宜,水田足,旱田也不少,还分了十六两银子,加上泥瓦房大两间正屋院子,后来过了五年,黎三去府县当了账房成了亲,把爹娘接了过去,于是老屋全是他的了。
一共泥瓦房大四间,带着一些破木头家具——值钱好点的家具爹娘都带走府县了。
所以黎二当时也没觉得有啥不对,还觉得好,心里想爹娘去了府县那么远,以后没办法好好尽孝了。如今叔公提起来,道道行行画下来才发现不对劲。
当时所有田加着一起分,不然大哥一家和他家一样,那时候光宗还没出生,杏哥儿和周周差个半岁都是哥儿,两房都是五亩水田、十五亩的旱田。可分家时,大哥就分了五亩水田。
这五亩的水田现在想想就是大哥的。
当时大哥提出分家,黎三才十一岁,跟着爹娘过,爹娘占着两间屋一些水田一些旱田,旱田太多宁愿卖出去都不愿分给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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