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没关注请帖,她还在支使婢女分门别类地整理她的私房。
此时正好整理到一匣桃木饰品,桃木手串、桃木簪、桃木笔筒……甚至有几柄大大小小的桃木剑。
而且她从小就格外喜欢桃花,配饰上几乎都带着桃花,团扇、手帕、簪子……
尹明芮说着正事,一看他不紧不慢的模样,又不由自主地偏离正事,“桃花也就罢了,二姐姐留这般多的桃木物件儿作甚?”
尹明毓举起一把巴掌大的桃木剑,很是认真道:“辟邪啊。”
尹明芮、尹明若:“……”
尹明毓没有任何玩笑之意,虽然古代诸多不便,但她过得还是极舒服的,万一被带走可怎么行?
桃木不好随身携带,桃花就方便多了,还清雅。
尹明芮深呼吸,“二姐姐,不能稍正经些吗?”
尹明若推推三姐姐,而后小声问尹明毓:“二姐姐,你要去赴宴吗?”
尹明毓果断道:“不去。”
“可是……”尹明若忧心忡忡,“若是得罪了人,还落了个怯懦的名声,可怎么办啊?”
“谢家敢拒渭阳郡主,尹家敢和谢家结亲,自然是有所依仗,我为何要依从渭阳郡主行事?”
尹家女和谢家妇,哪个更教人忌惮,她脑子正常,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不打算送人头。
左右婚事已定,不可能随意退了,尹明毓扯过一张空白的请帖,提笔落字,刷刷几笔写完回帖,笔一放,任墨迹风干。
尹明芮和尹明若凑过去,一看,哑口无言。
韩氏拿到尹明毓的回帖,倒是一笑,随即拿给尹父一看,便送去了成王府。
成王府里,渭阳郡主还邀请了几位娇客,毫无防备当众打开了回帖,瞬间气氛凝固。
回帖之上,只寥寥几语,十足恭敬有礼——
“二娘于家中待嫁,礼法俗成,不便赴宴,请郡主宥之。”
连个委婉的措辞都没有,就一个意思:不来。
渭阳郡主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尹二娘!”
尹家二娘亲书回帖拒绝渭阳郡主。
即便渭阳郡主怒火中烧,回帖内容还是由当日亲眼看到的娘子们散播出去,京里很是议论了几日。
不过渭阳郡主再恼怒,也不可能去尹家捉人,还得为了颜面继续举办夏日宴。
成王也不能在明面上为难尹家,实际上尹家婉拒宴邀,完全在情理之中,若是长辈们也跟着掺和,就落了下乘,难免教朝中诸人暗地里耻笑,是以只能定性为闺阁娘子们的“玩闹”。
而由这一事,尹家二娘在京中女眷中有了姓名,亦有些人好奇地打听她,偏偏尹明毓从前极少外出,偶尔出门见客也是规规矩矩丝毫不显眼,除了与尹家交好的人家对她有些熟悉,说她似乎是个“清丽文雅”的女子,大多数人就是见过也没印象。
倒是尹明毓的嫡姐,谢钦的元配尹明馥,再次被人提及,她容貌气质皆盛,亦有些才名,只是为人傲气,颇有几分目无下尘。
当年谢钦高中状元打马游街,京中多少娘子惊鸿一瞥,再难忘谢郎。
或许大多没有旁的心思,只是心里存了这么一个人的影儿,然对尹明馥,尚且免不了眼光苛刻几分,尹二娘是庶女,定然还逊色嫡姐,总归是为谢钦可惜的。
尹明毓若是出现在渭阳郡主的夏日宴,许是种种猜测便要落到实处,但她没有出现,众娘子索然的同时,更加拭目以待。
谢家作为小闹剧的重要角色,谢家两位夫人自然也关注了外头的是非。
关于尹明馥,她纵是有些偏执之处,也无大的过错,逝者已矣,还留下谢策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谢家人不会言她丝毫不好。
而尹明毓,两位夫人确实对她不甚满意,但经了这么一遭不了了之的闹剧,有渭阳郡主这一比较,她们对尹明毓多少有了新的认识。
“瞧着是唯唯诺诺的,到底还算扛得住事儿,不是个没主意的软骨头。”
谢老夫人姜氏始终觉得尹明毓做继室委屈了谢钦,她年纪大了,说话也不必太顾忌着谁,依旧严格道:“日后嫁进来,还是得多瞧两年,教一教,再决定是否将管家权交给她。”
谢夫人许氏点头,“是。”
谢老夫人又问:“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母亲且放心,正在按部就班地准备。”
谢老夫人对儿媳的管家能力是极认可信任的,是以问了一句便罢。
这时,童奶娘带着刚睡醒的谢策来到堂屋,谢老夫人和谢夫人脸上的神情立时柔和下来,与他轻柔地说话。
“策儿,睡得可好?”
谢策坐在谢老夫人身边,一双小脚伸出榻外,乖巧地点头。
谢老夫人摸摸他的头,抬头问童奶娘:“策儿那儿可有什么事?”
谢夫人也看向童奶娘,十分关注。
童奶娘恭敬而立,禀报道:“回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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