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注视面前的茶盏,不接,“你……怎么了?”
尹明毓朱言朱语地说:“郎君不愿喝我敬的茶,定然都是我的错,我绝不敢多言……”
谢钦皱眉,取过她手里的茶盏,端起来……半晌,还是喝不下去,又放在手边,问她:“你若有事,便直言不讳,莫要这般。”
他微停,狐疑地扫过她的脸,“听说祖母训斥于你,你想要我留宿?”
尹明毓连忙摇头,“没有!”
谢钦:“……有话直说。”
尹明毓便直接问他:“郎君对妻子的要求是什么?”
谢钦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启唇:“不损谢家声名,事关于我不擅作主张,不苛待谢策,并无其他。”
“果真?”
谢钦颔首,“君子一言。”
尹明毓霎时桃花满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说完,麻利地端走茶盏,欢快地招呼金儿、银儿:“摆膳,我的蒸蟹呢?”
谢钦抬起来欲端茶的手停在半空,最后缓缓收回来。
真是……过河拆桥……
夫妻二人同膳,膳房自然不能只送来尹明毓一人食的蒸蟹,且其他菜她没有要求,便大半都是清淡的。
吃蟹,谢钦不沾手,婢女便会为他取出蟹肉。
尹明毓更喜欢自个儿开蟹吃蟹的感觉,取肉没有婢女利索完整也亲力亲为,然后一口蟹肉一口酒,吃的欢畅。
谢钦一看就不是会和家中长辈分享心事的人,尹明毓完全不担心他会到谢老夫人和谢夫人面前揭穿她,是真的完全不在谢钦面前掩饰了。
见谢钦一杯酒喝完,尹明毓还拎起酒壶要给他续杯,“满上?”
“不必。”谢钦抬手推却她的酒壶,“我寻常不饮酒,一杯黄酒去蟹寒便可,你也莫要贪食。”
尹明毓收回酒壶,见他不止不准备喝第二杯酒,也没有吃第二只蟹的打算,对他的自律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统共才四只蟹,谢钦用了一只,她一人吃完剩下的三只,能叫贪食吗?
谢钦也只提醒一句,见她不理,便不再多言。
膳后,谢钦离开东院。
尹明毓叫红绸陪她在院中散步,有美作陪,头顶明月都比往常更具光华。
而她惬意之余,忽然良心发现,问道:“你和青玉回东院,郎君那儿岂不是断了人伺候?”
红绸回道:“郎君在前院书房的时间多过寝室,本就不爱婢女伺候,婢子和青玉调过去是因为先夫……”
不该说的话险些脱口而出,她忙止住,生硬地转开,“先前东院人多,没那么多差事。”
现在东院人不是更多吗?
她这话说出来,估计她自个儿都知道不可信。
但尹明毓好奇归好奇,不打算深挖大娘子和谢钦过往的事儿,便点点头,当作是认同她的说辞了。
红绸见她不问,舒了口气,回话更加小心。
第二日微雨,有些凉。
尹明毓不用问候长辈,裹着被子在床上躺到早膳准备好,方才起身。
一碗羊汤,两个酥油饼,再配几碟清爽的小菜,尹明毓全都吃完了。
红绸端来乌梅饼和松仁,又为她倒了果茶。
金儿请示午膳和晚膳,尹明毓点了,着重强调晚间要吃烤羊腿,稍微烤的焦脆一些。
“是。”
尹明毓歪在榻上,下身盖了个薄被,吃着乌梅饼和松仁,继续看她先前没看完的书。
正院——
谢夫人许氏昨日便知道谢老夫人禁足尹明毓,请安时并未提及她,待了一会儿便离开正院。
倒是谢策,一到堂屋,便总是伸头往门口望。
初时众人未注意,待到谢老夫人发现,还有些奇怪,“今日这是怎么了?”
童奶娘亦是不解,还是童嬷嬷,灵光一闪,猜测道:“老夫人,今日少夫人没来……”
谢老夫人姜氏皱眉,低头看向谢策。
谢策听到“少夫人”,眼睛亮了起来,仰着头看曾祖母。
“……”谢老夫人轻轻点点他的小脑门儿,“你不说话,曾祖母怎知你要什么?”
谢策便张口,软软地说:“要剑,木剑,球~”
谢老夫人气笑了,又点他的脑门儿,“昨日是谁哭呢?”
谢策扑进曾祖母怀里,害羞地不抬头。
谢老夫人疼爱地摸摸他的头,对童嬷嬷道:“我记得大郎幼时有,你让人去找出来,给策儿玩儿。”
童嬷嬷应下,便叫人去库房找。
尹明毓的是桃木剑,谢钦幼时玩儿的木剑木料更名贵,也做工更精细。
谢策初拿到手里,确实很是喜欢,可挥了几下,左右张望后,便有些没意思地扔在一边儿。
傍晚,谢钦准时到东院用晚膳,对于尹明毓点的烤羊腿,因为“易上火”,食了几片,便只吃其他清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