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存在这种可能。”祁臧道,“林景同杀他,也不一定是为了谈判的事,还可能只是出一口气。正好有烂尾楼的事,他顺水推舟,把一切伪装成自杀,是有可能的。或者他还可以把这一切推给烂尾楼事件的受害者、网上某个想为民除害的‘正义’使者。”
许辞:“理论上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你们警察办案,还是要讲证据。这还是祁警官你自己说的原话,不要瞎开脑洞,要实事求是。对么?”
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旁边负责记录的李正正不由在心里感叹——
这么久不见,这个谢桥还是这么犀利啊。
他怎么还在埋怨祁队怼他的事儿啊?果然从商的人都记仇。
等等,两个人上次都有点像是要处成朋友了,现在怎么又这么针锋相对呢?
许辞不动声色瞥一眼李正正的表情,再抬眸对上祁臧的目光。
隔着问询室的明亮灯火,两人仅仅一个对视,似乎就能迅速捕捉到对方的情绪、以及那眼里的含义。
这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无法解释的心照不宣与默契。
祁臧的嘴角不由扬了一下,但马上就及时收住了。
李正正再侧头朝他看去的时候,他依然是那副严肃凶狠的审讯脸。
审讯室里,祁臧继续与许辞唇枪舌战地交锋。
却没有人知道,某一瞬祁臧的心其实是狠狠跳了一下的——
刚才两人对视的那个眼神,几乎会让他有种错觉,他和许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监控照见的地方,在最该讲究公正与严肃的场合……光明正大、却又暗度陈仓地、极尽隐晦地调了一个情。
在针对“谢桥”的问询结束后,许辞走了。祁臧以临时忽然想起什么,要再问谢桥几个问题的名义,追了出去。
之后两个人就站在了市局门口梧桐树投下的阴影里交谈。
斜阳铺上金色的梧桐落叶,上面投出的是两个看上去紧密依偎、随时可能纠缠在一起的长长黑影。
但顺着影子往上看,又会发现其实他们两人靠得并不算近,是一个很舒服、很适当,近一步显暧昧远一步又显疏离的、最恰到好处的距离。这个距离几乎像是某种隐喻。
“说真的,你怎么看林景同的?刚才你那反应,是有什么想单独对我说的?”祁臧问许辞。
许辞倒也如实把自己原本隐瞒的那部分内容告诉了祁臧,又道:“不过我确实不认为他是凶手。他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总不至是四色花窃听到他的谈话,继而动手的?我觉得这不现实。
“其实从跳楼开始,整个事件都显得太奇怪,很多地方都有些违和……我觉得绍岳山的案子,多半还是跟烂尾楼的事情有关。不过还是要等进一步调查了再说。”
“刷刷”、“刷刷”……
梧桐叶随着阵阵风飘下来, 从许辞的肩膀经过、再落到地上,其中一片盖在了他的鞋面,尖端恰好往前,像是在亲吻他的脚尖。
低头看了一会儿脚面的落叶, 许辞抬起头, 发现祁臧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
“怎么了?”许辞问他。
祁臧瞧向他。“总感觉你话里话外, 都在维护林景同。但我分明能从你的语气听得出来,你其实不是那么有底气。”
许辞沉默下来, 抬起头看向已枯黄一片的梧桐, 然后摇摇头道。“与其说维护他, 不如说,我是希望自己相信, 他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
针对通过监控锁定的“最大嫌疑人”,刑警队的侦查员们跑了清丰集团总部的人力资源、跑了物流园的安保组、会计部……对每个员工都再次进行了深入的问询,最后还是在物流园食堂工作的掌勺大妈对嫌疑人有了印象。
“哎哟, 这是个大高个帅小伙, 我记得的!他以前每次来,都要四份鸡腿或者四份大排, 不然根本吃不饱!
“当时他在这里待了好久呢……对对对, 我想起来了, 三年前冷链仓更新制冷设备的时候, 他跟着厂家过来安装调试设备的!也算个技术人员吧!后来冷链仓正式运营,有时候出问题, 他也会过来调试!我听说他升官去做管理了,就不要出来跑活了!”
食堂大妈的话表明了“凶手”为何会如此了解冷链仓的原因。
顺着她的话查下去也就不难了。
冷链仓的设备来自一家知名的电子设备制造商, 也在沂水区, 离冷链仓不算远。
由此, “凶手”偷盗门禁卡的行动线也很好推测——
很可能他知道冷链仓的很多人都会在那家面馆吃饭,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那里蹲点,10月15日那天他找到机会,伺机拿走了会计小张的门禁,为后面混进物流园找到了基础。
顺着这家制造商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目前为止本案最大的嫌疑人。正如食堂大妈所说的他“升官了”那样,现在的他已经是这家公司的小中层,是一名管理层的经理,名叫齐昊,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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