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手臂被强行抬高,她的双腿则弯曲下来,膝盖触地,形成了一个对着窗台上自己脑袋的方向下跪的姿势。
这情形相当诡异,就好像她在对另一个自己下跪,乞求她的宽恕一样。
引人注意的,除了死者死状之可怖,还有一幅画。
那是一幅普普通通由油笔绘成的画,看得出绘画人的功底非常差,完全不是专业水准。
然而画上的内容却已凶案现场不谋而合。
小孩子涂鸦般的笔触,绘出了极其让人不适的场景——
一个缺了脑袋的女人跪在窗台前,左手拎着自己血淋淋的头往窗台方向去,不知道是想把那头颅扔出去,抑或是将它放在窗台上。
她的右手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似乎刚做了一个挥舞的动作。
整幅画看上去就像是她亲手用刀砍下了自己的脑袋。
画上写着一行很奇怪的文字:“我斩下我的头颅,让它面对法国,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不列颠免受入侵!”
右下角有落款,那是一个字母“w”。
在手机屏幕上看到柏姝薇发来的这幅画的照片时,祁臧根本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次案发现场的情形,实在太像刘娜案了!
在刘娜案里,她被放在布满鲜血的浴缸里,浴缸里还放着断肢和部分器官,看上去就像是她杀了人,并且溺毙在了那个人的血液里一样。
现场的墙壁上有文字,写着“杀掉你、吃掉你”一类的话,似乎在映射刘娜的死亡真相。
与此同时,大家还在刘娜的课桌里找到了一幅画,画上有与凶案现场类似的文字,并且落款是一个“x”。
那幅画是许辞八年前在一个叫沈亦寒的心理医生那里画下的,也不知道怎么,画居然流了出去,落在了疑似四色花的人的手里。
那帮人让袁小兵拿着许辞的画,还让他准备了胶带、道具血等物什,应该是要准备用来杀某个人的。
只不过后来出了袁小兵杀死刘娜的意外事故,为了将此事嫁祸给朱秀与袁小兵,那帮人最终忽悠袁小兵把这些道具转而用在了刘娜身上。
那起案子结束后,所有人都在疑惑,许辞也提醒过祁臧,刘娜案的背后,应该还有一个潜藏的死者,那位死者才是那些假血和那幅画的真正使用对象。
可那个死者似乎始终没有出现,直到现在……
现在,这名尼姑,会是那帮人真正想谋杀的对象吗?
如果是,这件事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此外,许辞那幅画已经被使用过了,所以他们现在又换了一幅画,这是可以理解的。可他们为什么选择现在这幅,祁臧就不太能理解了。
根据许辞那幅画的内容和文字,真凶可以设计现场,营造出一个死者、一个凶手的假象,得以嫁祸他人,迷惑警察。
可这幅画不同,画中人用刀砍下了自己的头,这种“死亡现场”显然不可能在现实发生。
那么凶手为什么还要怎么做?
难道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欺骗警察,而只是因为某种仪式感吗?
凶手为什么执着于照着一幅幅的画去犯案?
又或者说,他为什么非要把凶案现场按画上的内容去还原?
祁臧正思忖间,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传来许辞的声音。“没睡吧?”
“没睡。进来吧。”祁臧道。
许辞推开门走了病房,见祁臧一脸严肃、捧着手机钻研什么的样子,上前坐到他身边。“不会又有案子了吧?”
“还真有了。你一定会感兴趣。”
祁臧把手机递过去,许辞这便看到了那幅画。
他也立刻皱了眉。“这情形……跟刘娜案很像。难道他们当时真正想杀的人,是这个尼姑?”
“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祁臧道,“不过,你当时写的那句话还很好理解。这个就……”
“我告诉医生我有臆想症。那句话纯粹是我编来欺骗医生的。其实那话挺非主流脑残的。至于这个——”
许辞两指放上手机屏幕,拖动文字变大,然后皱眉思索起什么。
祁臧也跟着他再看了一遍那行字,道:“画上的文字太奇怪了。‘头朝向法国’,‘避免不列颠被入侵’?这几个意思?死者是中国人,凶手在中国云海省锦宁市白泉山把他的头砍了下来,让头面朝法国?不至于吧。他保护的也不是什么不列颠啊。他这离得太远了。”
半晌,许辞问:“你听没听过一个神话故事?”
“什么神话?”祁臧反问。
许辞解释道:“在凯尔特神话里,头颅是具有神奇魔力的,哪怕割下来,也能发挥作用。
“在很久远的从前,爱尔兰和威尔士曾有一次大战,有个叫布兰的人死在了这场大战中。死前他向手下提出了一个要求,让他们把自己的头割下来,面朝法国,这样他就可以继续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不列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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