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让杖毙,侍卫们哪还会留情,一棍子下去打了个脑浆迸裂,连个囫囵脑袋都混不上,连带的孙济世这个师傅也受了牵连,挨了二十板子,孙老头年纪可不小了,这二十板子即便要不了老命,也去了半条,可见万岁爷心里多恨马元之。
慧妃有句话倒是说着了,万岁爷这是摆明了迁怒啊,明明是林杏惹得,万岁爷不舍得把林杏怎么着,满腔怒火都发到了别人身上。
提起慧妃,成贵忽然想起来件事儿,刚回来的时候,浣衣局的人来报信儿说慧妃碰死了,成贵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底下这帮太监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儿,最能糟践人,慧妃之前协理六宫的时候,为了卖弄本事,在玩岁爷跟前儿卖好儿,没少得罪底下的奴才,如今倒了霉,还能好的了吗,一准儿是受不了作践,才一头碰死的。
想着,开口道:“万岁爷,刚浣衣局来报,说慧妃娘娘碰死了。”
皇上皱了皱眉,只嗯了一声:“知道了。”
成贵就明白了,这是没恩典,获罪的嫔妃没恩典就跟奴才没两样儿,死了也甭想风光大葬,跟宫里万千的奴才一样,裹吧裹吧送恩济庄烧了完事儿,这也是受了太后的牵连。
万岁爷对太后那是恨到极处了,这么多年过来,好容易除了这个死对头,连带对身为太后侄女的慧妃,也不会有半分怜惜,说起来真叫人叹息,那么个要强的,落了这么个凄惨的结果。
万岁爷如今满心里都是林杏,哪顾得上别人的死活,忽听皇上道:“朕有时总觉着,小林子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她所思所想都跟别人不一样。”
成贵想到什么开口道:“说起来,安家大夫人不是林公公的同乡吗,奴才瞧林公公也就对安家大夫人不一样,比起婉贵人,更像亲姐妹儿,估摸安大夫人应该了解林公公的想法,据奴才所知,安家大夫人自产子之后,一直在京里休养,未回冀州府,万岁爷要实在丢不开,不如传安大夫人进宫问问,找着褃结儿,解开就容易多了。”
皇上深觉成贵的话有些道理,自己跟小林子总这么僵着,总不是个结果,这也跟看病似的,得先找着病因,才好对症下药。
想到此,开口道:“你去一趟安府,就说朕惦记着御厨大比上大夫人做的那几道佳肴,若大夫人得空,请进宫来指点指点御厨。”
成贵得了旨意忙着去了,一路都再琢磨,万岁爷真是爱屋及乌,说到底儿,大夫人就是个厨子,能得万岁爷一个请字,真是天大的造化,若不是念着小林子的面子,断不会如此客气。
成贵到安府的时候,安嘉慕正因为儿子跟自己媳妇儿闹别扭呢,觉着嘟嘟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在他媳妇儿肚子里头,耽误他的好事还罢了,好容易生出来,却仍不消停,奶妈子丫头一大堆在后头跟着,偏就粘着娘,弄得自己想跟媳妇儿亲近都没机会。
如今安大老爷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小子这么讨嫌,当初还不如不生呢,就自己跟媳妇儿过日子多滋润啊。
而且,自从有了儿子,自己在家里更没地位了,先头他媳妇儿眼里,只有做菜跟当好厨子,好容易让自己感化了,偶尔看自己两眼,谁知儿子一生出来,自己又靠后了。
气上来,不敢跟自己媳妇儿发脾气,也不能收拾讨嫌的小子,倒不是他疼儿子,而是怕过后他媳妇儿知道,把自己赶出来,到时候,自己可真没地儿哭去了。
满心的委屈没处发泄,只能过侍郎府来找自己的兄弟发牢骚。
安侍郎好脾气,又自来敬重自己的大哥,不管他大哥发什么牢骚,都能好声好气的听着,一见大哥来了,忙让妻子预备酒菜,哥俩在书房里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说话。
安大老爷心里头憋屈啊,喝着喝着就醉了,安侍郎叫人扶着到客房安置。
安大老爷这一觉睡到过了下半晌,才醒过来,醒过来想起自己媳妇儿,忙往家奔,一回府才知道御前大总管成贵来了,把自己媳妇儿宣宫里头给皇上做菜去了。
大老爷一激灵,酒全醒了,他倒不是怕皇上会看上安然,是忌讳林杏,那不男不女的死丫头,总惦记着拐着自己的媳妇儿跑路,真是满肚子的坏心眼子,皇上虽是圣明之君,可也架不住枕头风,万一一犯糊涂把自己媳妇儿留在宫里,自己找谁哭去啊。
忙不迭的往宫门走,虽说他是白身,却因赈济灾民有功,皇上特赐了一面金牌,既可免死,也可面圣。
不过却没用上,到宫门的时候,正看见御前的焦四儿亲自送着小媳妇儿出来,忙迎了上去,也不管旁边侍卫看着呢,搂在怀里又是看又是摸的,打量了好几遍,弄得焦四儿都有些脸红,心说,这两位孩子都生了,怎么还这么腻乎,咳嗽了一声:“既然大老爷来了,咱家就不送了,您二位走好。”转身回去了。
安大老爷把媳妇儿抱上马车,忙问:“好好的怎么想起传你进宫做菜了?是不是林杏递了什么谗言?”
安然白了他一眼:“林杏可是我姐,还能害我不成。”想起皇上的样子,不禁感慨的道:“便贵为九五至尊,沾上情字,也跟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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